林帆出了议政厅的大门还在想公叔平所言是何意。
自家的王妃平时也不见有什么心计，而在后宅中也只有她一个人，也没什么机会展现一下宅斗的本领，难不成她还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一面。
林帆自己胡思乱想着。
说不定就是自己想多了呢，林帆自嘲地笑了笑，如今在朝堂上呆久了，当初一窍不通的小白也开始学会揣摩人心了。
林帆刚到政事堂门口便看见左相封清宏的马车到了门口。
林帆脚步一顿，昨日来政事堂揣着事情，火急火燎地便离开了，也未曾顺道去见见这位国丈大人，不想今日便碰见了。
林帆迎上前，对着刚下马车的封清宏拱手道：“见过左相。”
从马车上踩着马凳步履蹒跚地下来的封清宏看见林帆，走下马车，喘了一口气道：“昨日老夫便听衙役说摄政王来过，今日这么早又来政事堂，可是与右相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林帆笑笑道：“确是有事要与右相商议，刚刚已见过右相了。正巧在此处遇见左相，本王也有些事情想问问左相，倒也省的日后再跑一趟了。”
封清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既如此那便请摄政王移步中书堂吧。”
中书堂位于政事堂的另一侧，是先玄宗皇帝改革外廷设立议政厅之后深感宰相权利过大，在政事堂内又设中书堂，分置两相，切割外廷。后又设立内廷，独立吏部职权，多方制衡，维持朝堂局势稳定。
中书堂内的建筑相比议政厅便要简单许多，加之封清宏一向不喜奢华，堂内一些陈设也是颇为朴素。
封清宏进了中书堂便是咳嗽不止，几个仆役小心翼翼地服侍封清宏服下了一剂药，封清宏的脸色才渐渐转好。
林帆看着封清宏的样子，不由道：“左相可是身体不适，不如今日且先回府上歇息，保重身体要紧啊。”
封清宏调匀了气息，摆了摆手道：“不妨事，都是老毛病了，每年到这些个日子便会如此。老夫吃些调养的药便可，并无大碍，摄政王还是先谈正事吧。”
林帆见封清宏坚持也不再多言。
林帆开口道：“前几日本王在路上遇到了纪城王，他说是先一步回京，但是想来轮戍的大军和将领应该也快要返京了，不知左相可曾有相关的消息啊？”
封清宏点点头道：“前些日子接邸报，大军确实不日就将返京，礼部和兵部还说要百官出城迎接。只是此次乃是正常轮戍，往年并无前例，老夫禀了太后还是依照常例而行。加之兵部尚书不在京中，所以便是打算由礼部尚书和兵部一位侍郎出城迎接。”
“摄政王可是有什么疑问？”封清宏看了林帆一眼说道。
“本王对这些倒是没什么疑问。”林帆答道，“不过本王近些日子在想，是否可以趁着此次诸多亲贵都在洪都来一次大的轮换。”
“轮换？”封清宏微微皱眉道。
“对，难得四境还算太平，只有南方出了一点民变，也有邢尚书去处理了。如今轮换的话，倒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了。”林帆解释道。
“老夫却认为此事有些不妥！”封清宏摇头道，“现下各地官员刚刚熟悉了地方的政务便去轮换，到一地打开局面后，便又该轮换。如此循环，必定使官员疲于奔波，懒怠应付，长久一来只会败坏官场风气。”
林帆略一思索，明白了封清宏所担心的局面，便出言道：“若是轮换寻合适的职务调换，而且针对的也是久在一地的官员，也是防止他们久在一地，心生惫懒，而且在一地时日过久，权势过重，恐怕会与当地世家勾连，反而不佳。”
封清宏眉头还是有些皱起，看着林帆道：“那便让督察院到各地多多去探访也就是了，何必大规模轮换呢？摄政王和右相所谈便是这些吗？不知右相对此事是何种态度？”
林帆有些含糊着过去：“有所提及，右相倒是未曾出言反对。”
封清宏低头喝了口茶，道：“老夫对轮换之事尚有所顾忌，此事还需谨慎行事，还是不可操之过急啊。”
林帆见这个封清宏这个态度有些无奈，在犹豫要不要直言相告，毕竟封清宏也是朝廷重臣，迟早要知道相关内情。
正在林帆低头思考之时，封清宏轻飘飘得来了一句：“老夫听闻礼部关于朝祭之事出了一个章程，摄政王可知晓？”
林帆一下子清醒，连忙道：“本王被太后召去商议，倒是看了那篇奏章，其中是有些错漏已然让礼部改过了，左相可见到那些章程？”
封清宏淡淡地来了一句：“宫里传旨以后便送到了政事堂，老夫昨日瞅了几眼，看起来与递到宫里的奏章不太一样，所以老夫特意问问。”
林帆也沉默地点了点头。
左相封清宏一直是坚定的帝党，往日里倒谈不上什么使绊子，但是总能让人感觉到淡淡的疏离感，对林帆也是不冷不热的，让林帆面对封清宏时总有些不自在。
林帆见封清宏端起茶杯不停地喝茶，便也识趣地起身告辞。
……
出了政事堂的大门，林帆也不想急着去文渊阁，反正文渊阁的事情总是处理不完，索性便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看着热热闹闹的洪都，身上被春日的阳光晒得身子懒懒的，林帆一下子感觉什么轮换，什么西南之事都比不上悠闲的生活。
有时候还是不要给自己加太多担子，天塌下来总有人顶着，更何况这天也不一定会塌，林帆不住地安慰自己。
林帆转着转着便到了东市。
虽说洪都如今几乎遍地都是商铺，但是总归有些更成规模的集市，东市坊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八壹中文網
林帆转到其中卖胭脂首饰的店铺，一家家地转过去，林帆也分不清哪些好，看上去顺眼的便统统买下。反正不缺钱，林帆也是过了一把扫货的快乐。
在林帆正在疯狂地买东西时，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