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士子一个个面色都有些犹豫。
宋海程目光一闪,看着余丰谕道:“这京中士子自然是首推国子监,可是国子监中规矩之严天下闻名,监生平时连国子监大门都出不来。我等又该如何联络国子监士子呢?莫非余兄有什么门路?”
余丰谕挺起胸膛,不无得意道:“鄙人不才,乃是西南余氏子弟,家中有多位长辈在国子监中教学,如今正可出入其中联络国子监士子。”
宋海程闻言大喜,道:“余兄好本事,这样一来是大事可期呀!”
余丰谕则是朝宋海程拱了拱手道:“那还希望宋兄能引荐一下小弟,小弟所在余家也是西南有头有脸的世家,想来也能给予一些帮助。”
“好说,好说!”宋海程点点头,又对众人说道。
“大家只要齐心协力把事情办好,那位大人日后自然会接见我等,日后等到提携诸位成了朝廷大员,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同窗啊!”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连连应承,都沉浸在对未来仕途的美好期待之中。
一群士子们都浪荡地喝着酒交谈,一个个都提议要到京中有名的青楼里聚会。
宋海程借言要到屋外醒醒酒,告了声罪便出了门。
余丰谕停了一会儿也溜到了屋外。
宋海程看见余丰谕出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上前道:“丰谕兄!”
余丰谕陪着笑道:“宋兄!我看宋兄到屋外许久,有些担心你的安危,便特意出来寻你啊。”
宋海程微笑道:“我就是在此处等你啊,丰谕兄。”
“是吗?宋兄可是有何事?为何不在屋里说呀?”余丰谕故意装作不知道。
“丰谕兄何必装作不知呢?”宋海程道,“丰谕兄出身西南余氏自然与旁人不同,这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啊,我自然希望可以多多与丰谕兄结交了。”
“宋兄言重了,诶,我与宋兄等一般无二都是这大魏士子,为大魏奔波,能有什么不同呢?”余丰谕眯了一下眼道,“宋兄在此等我只怕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吧。”
宋海程诚恳道:“就知瞒不过丰谕兄,那我便直言了。过几日的大朝祭,我等准备谋划一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
宋海程扭头看了下四周无人后,低声道:“几日后我等便会串联士子在朝祭之时向太祖哭陵,请太祖惩治林帆那佞臣。”
“什么?哭陵?”余丰谕吃了一惊,有些震惊于这些人的大胆。
“丰谕兄小声些!”
“这般行事只怕是比叩阙还要冒险啊,当真要如此行事吗?这般便能扳倒林帆那奸臣吗?”余丰谕询问道。
宋海程颇为冷静道:“太祖不能复生,自然是无法惩治奸臣,但是我等要做的便是将此事闹大,让朝廷遮掩不下去。这样一来,自然会引起朝野非议,到那个时候林帆若是稍微顾忌一点自己的脸面,自然会请辞。”
“那朝廷便会同意吗?前段时日听闻林帆自己请辞,太后也未曾准许,之后反而是更加荣宠啊!”余丰谕有些不解道。
“会的,这次朝廷会准许的。”
宋海程肯定道。
“朝中对林帆那奸臣不满者如过江之鲫,只是苦于无机会可以出手罢了,只要这次林帆请辞,朝中那位大人便会联络重臣们一起上奏罢免那奸贼!之后墙倒众人推,便会有更多的人一同弹劾将此事做实,之后那奸人便再难成事了。”
余丰谕听完了宋海程的话,问道:“那宋兄要我做什么呢?”
宋海程道:“余兄只需与家中的长辈商量一二,到时候……”
余丰谕却是有些犹豫,道:“我虽说能与家中长辈说上几句话,但是这家族的决定却不是我能够左右的,恐怕会误了大事啊。”
宋海程宽慰道:“这事情哪能有十分之把握才出手,丰谕兄可千万要抓住时机,纵然是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尽可能促成此事才对。”
宋海程认真对着余丰谕道:“不瞒丰谕兄,现下在替那位大人做事的也不止我等,要想让那位大人记住可务必要做出一些成绩来才是。”
余丰谕低头思考了许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宋海程见状这才放下心,这一群士子里,宋海程最看重的便是这个余丰谕,此人出身西南名门,却偏偏脑子简单,又没有什么主见,容易被人蛊惑。宋海程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自然地接近余丰谕,能把他骗上自己的船,这才是今日最大的收获。
宋海程伸手拍了拍余丰谕的肩膀,带着余丰谕一同回了房间内。
……
另一边,此时林帆还不知正有一伙人在算计自己。
这个时候林帆心情还是颇为不错,眼瞧着自己带的兵一个个英武不凡,在洪都的大街上威风凛凛地接受检阅,林帆这个时候也有了一种老父亲看到自家儿子成器了的欣慰感。
一个个威武的勇士也不知会引得洪都中多少少女眉目含春,今日过后不知又会多出多少对有情人。
林帆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不比什么给到一定年龄还未出嫁的女子定罪罚金要好多了吗。
想起来前几日有一个老文官眼巴巴地上奏,说大魏中许多适龄的女子都不肯嫁人,这会影响大魏未来的人口和税赋。
要说这也没什么,这位老文官能想到这一点属实算是忧虑国政了。但是这位老文官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不肯嫁人的女子缴纳重税,如果成效不好甚至是让皇帝直接配对指婚。
林帆真想把那个老文官叫过来狠骂一顿,国中女子不肯嫁人,你不想着倾听民众的声音解决民众的困难,反而想出来这种损招,林帆真想好好问问那个老文官都是从哪本圣贤书里学的这些经天纬地之才?
林帆对这些回京的朔方军士卒充满了期待,也只有他们娶妻生子,不断繁衍后代才让这个国家越来越强大,不然光靠那些富商士绅们纳了一房有一房小妾,将来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