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这个时候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说最后那句话吧。
林帆想了很久,一直到晚宴散去,才反应过来,公叔平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好像就是为了最后暗暗地提醒一下韩言子的事情。
这些人就总是爱打这些哑谜,也不怕我发现不了。
林帆一边吐槽着,一边暗暗忱度,这个韩言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让虞世南和公叔平都这么小心。
晚宴散去,林帆也是打算跟着大臣们一起回去,至于朔方军的将领们反正有礼部来安排,林帆也不去多干涉,直接出宫,往摄政王府去。
等林帆回到王府,王府上的管家凑上前对林帆说道:“王爷,虞世南大人来了,现如今正在前厅等候。”
林帆后来在保和殿内耽搁了一会儿,没想到虞世南竟然已经先自己一步到了摄政王府,想来虞世南应该是出了宫就直接奔着摄政王府来了。
林帆走到前厅,就看见虞世南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在沉思。
“见过王爷。”看见林帆进来,虞世南起身对林帆行礼。
“坐,不必拘礼。”林帆摆摆手道,“在府上不比外面,用不着拘泥于这些虚礼。”
林帆也坐到主位上,对虞世南问道:“这些日子本王不在京中,这洪都内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倒是不曾有什么大事,只是有很多细小的情况,让卑职不太拿得准。”虞世南不确定地说道。
“说来听听。”
虞世南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自王爷走后,因为一些到地方巡抚的大员回到了洪都,让洪都内许多积压的政务都得到了解决。”
“一开始没什么问题,只是后来工部尚书韩言子经常对各部的事务指指点点,让各部的堂官都对韩言子是颇有非议。一直到后来左相大人上书,请再裁定各部的职权,此事才平息。”
林帆听着,默默点头道:“这般做也没有什么问题,让朝廷各部各司其职。”
虞世南有些着急道:“若是单单划分职权也就罢了,左相大人在其中像是刻意针对了我们的人,很多人的实权都是丢掉了一大半啊。”
林帆微微皱眉,道:“本王从没针对过左相,他为何要针对我们呢?”
“卑职也是不知啊。”虞世南有些生气道。
“王爷不在洪都的这段日子,左相大人屡屡为难于我等,在很多事情上都刻意刁难,很多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对付我们。王爷既然回来了,总该做出一些应对才是,不然恐怕会寒了手下人的心啊。”
林帆身为摄政王,在大魏的朝堂也是有不少人投靠的,这也是林帆能掌控住朝政的原因。
林帆皱着眉,说道:“本王刚刚回到洪都中,只怕还是不好直接跟左相作对,不若还是等本王跟左相谈谈吧。”
虞世南叹了口气道:“王爷若是想跟左相谈的话,恐怕得尽快了。”
“怎么?”
“再过一段时日,京中便要京察,整个朝廷的官员都要考察,那个时候若是左相存心为难的话,只怕我们的人会有一大批人被排挤。”虞世南说道。
林帆的眉头更深了,没想到刚刚回到洪都就遇上这么一件事。
想了想,林帆对虞世南问道:“虞大人知道这个韩言子的底细吗?”
虞世南回忆了一下,说道:“卑职入朝廷日子短,对韩尚书不是太了解,只知道韩尚书似乎也是出身名门,具体的王爷不如问问陈侍郎,陈侍郎久在中枢,应该是有一些了解的。”
“只是卑职感觉这个韩尚书似乎对王爷没有什么善意。”
“是吗?可是那韩言子做过什么事?”林帆问道。
虞世南皱着眉头道:“也不曾有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言辞中对王爷似是隐隐有锋芒。”
林帆了然。
“还有,这次的京察是大考,一个月前的春闱又有一批进士进入朝廷,还不知道朝廷会有怎样的变动呢。”虞世南接着说道。
林帆沉思了一段,说道:“这次春闱有什么突出的人才吗?”
虞世南想了想,说道:“西南有一个士子,名叫余丰谕,是蜀郡余家的人,文章华美,见识不凡,这次高中了状元。”
“还有一个士子,名叫黄骏,也是不俗,这二人算是这次的进士中最好的了。”
虞世南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这二人似乎对王爷都是有些偏见,只怕是难以招揽了。”
林帆点点头,也放下了去招揽这二人的想法,左右不过是两个人才罢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摸清左相的想法才是。
林帆想了一下,劝说道:“虞大人也不必太担心了,既然本王如今已经回京,就断然不会坐视你们被人刁难,左相那边本王会去解决的。”
虞世南点点头,也是放下心来,林帆不在京城这段时日,他们这些摄政王一党是颇受了一些委屈,如今林帆回来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夜色已深,虞世南也不好继续在林帆府上再继续逗留,便起身告辞。
林帆也是站起来送虞世南出去,等快出了前厅,虞世南犹豫了一下,回头道:“其实京中还有一件事。”
“哦?何事?”
虞世南纠结了一下说道:“自王爷离京之后,卑职觉得太后似乎,似乎对朝政也是颇为上心。”
林帆想了想说道:“太后代天子摄政,自然是该对朝政上心,又有什么不对呢?”
虞世南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林帆在原地站了许久。虞世南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懂呢?很多依附林帆的人都指望着以后能有从龙之功,而反对林帆的人也大多都是对林帆的忠心怀着深深的质疑。
真的有人能对帝位不动心吗?起码如今的林帆也是勉强接受了如今的局面,对那个位置,林帆还真的就没发现什么好处。
怎么就没人懂我呢?林帆叹息一声,转身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