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庆问道:“宫里怎么突然就传旨让摄政王和韩尚书一起协理了,这,这似乎……”
林帆脸上的表情微微收敛道:“本王到御前提议,怕卢尚书没什么经验,想着要来帮衬卢尚书一二,没想到韩尚书跟本王想到同一处去了,也才让我二人一同来。”
卢承庆闻言就想到了在御前,肯定又是一场争执,最后拿不下主意来,这才把这两个人都丢给了自己。
卢承庆想到这两个人,头就又开始痛了。
韩言子自不必说,从前短暂的共事就看出来了,就是一个伶牙俐齿、巧言善辩之人。
这位摄政王呢,一开始处理政务倒是有些青涩,但是最近在朝廷当中也是越来越强势,这下子俩人凑在自己这边,自己真的是倒大霉了。
眼看着卢承庆的脸呈现出来苦瓜色,林帆说道:“怎么样?卢尚书,咱们这就开始审理这桩案子吧?”
“这……”卢承庆总不能像敷衍蔡荃一样敷衍林帆,犹豫着说道:“是不是去请韩尚书过来啊,旨意上不是说……”
“要是韩尚书想来,自然会来的。”林帆直接打断道,“卢尚书才是主审,本王与韩尚书都是协助罢了。”
“卢尚书,这就开始吧。”
林帆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刑部大堂的首位上,发令道。
卢承庆看着林帆的姿态直皱眉,但是林帆毕竟不同于一般的藩王,按道理来说林帆是唯一一个参政的王爷。
卢承庆也只好无奈地陪坐在一旁。
林帆好整以暇地问道:“卢尚书,这刑部可有查出什么头绪来吗?”
“额,暂时还没什么线索。”
“拖沓,这么一件案子,刑部接手到现在难不成就一点调查都没做吗?”林帆毫不留情地问道。
卢承庆嘴里发苦,不正是你们在朝里斗出了火气,这才让我不敢贸然探查吗?要是真的查出了什么东西岂不是我先背锅了。
卢承庆解释道:“下官昨日递上了奏折,依照公文搜查了兵部右侍郎陈吉甫的宅子,从里面找到了一位证人。”
“哦?”
林帆颇有深意地看了卢承庆一眼,说道:“那卢大人便快些提审这位证人吧,说不定这件案子就能直接破了呢?”
卢承庆瞥了林帆一眼,也不知道这位摄政王在打什么算盘。
凭借这么多年处理刑案的经验,卢承庆认为强抢民女可能是真的存在的,不过里面应该有些内情。
但是如果案件为真的话,这一审,岂不是就把真相抖搂出来了。
卢承庆也懒得去想其中的关键,既然林帆都不介意,他也没必要多想,吩咐道:“来人,将签押房里的那个女子给带上大堂。”
刑部的小吏遵命,去提审柳如是。
卢承庆观察着林帆的脸色,发现林帆脸上似乎一点担心都没有,反倒是有些期待。
没等卢承庆细想,柳如是便被带到了大堂上,看着堂上坐着的人,柳如是不由得面色一变。
刑部大堂上的形势很奇怪,虽然卢承庆是主审,但是林帆直接坐在了刑部大堂的主位上,卢承庆也不能让林帆给他让位置,就只好坐在旁边。
柳如是见过卢承庆,知道他的身份,眼下的情况就好像是林帆在主审这件案子一样,即便昨日得到了保证的柳如是也不由地心里一突。
柳如是屈身一礼,道:“妾身柳如是见过诸位大人。”
卢承庆看了林帆一眼,见林帆没有说话的意图,便发问道:“柳如是,有人检举说是兵部侍郎陈吉甫打砸了百花阁,将你强抢进了陈府,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柳如是还是按照打好的腹稿说道。
卢承庆严肃地问道:“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是何种罪责?刑部大堂上,句句都是呈堂证供,你可想清楚了?”
“妾身清楚。”柳如是咬着牙说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按照昨天那人安排的来说了。
“你既然说是陈吉甫将你抢入府中的,那你现在就将整个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时间、地点、涉及的人员,有无人证都要说出来。”卢承庆讲道。
柳如是正打算说,但是看着堂上的林帆又有些畏惧。
林帆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呀,这件事情朝廷可是十分重视,命大理寺、督察院和刑部三司会审。”
“本王也参与这案件的审理,你大可把实情说出来,朝廷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柳如是听着林帆的话,却是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跟在左相身边,又常跟达官贵人交流,柳如是知道大理寺和督察院都是林帆的人。
加上林帆自己也参与其中,自己真的能得一个公道吗?
卢承庆看着柳如是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于是说道:“柳如是,你还在想什么,还不快些把案情讲来!”
柳如是看看卢承庆也不知道卢承庆靠哪一边,于是含含糊糊地说道:“几日前,陈大人来百花阁喝酒,不料起了争执,就打砸了百花阁,还讲妾身抢了回去。”
卢承庆皱眉道:“起了争执,是跟何人起了争执?还有怎么会打起来,百花阁当时还有何人在场?”
“这……”
柳如是十分踌躇,本来是打算攀咬林帆的,但是林帆就在大堂上坐着,柳如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卢承庆看着柳如是说道:“柳如是,要是你不将实情说出来,本官是不能查出实情来的,你知道吗?”
柳如是咬咬牙,正打算说出来,但是被林帆打断道:“卢尚书,大理寺那边倒是找出来几个人证,本王也顺手给带过来了,既然她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倒不如看看那些人怎么说。”
卢承庆深深看了林帆一眼,还是说道:“也好。”
林帆对一旁候着的林一说道:“去把人带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