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商量完重新回到包厢后，李来凤一进门就喜庆地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耀哥儿和我们晓慧属相相合，八字也互旺，简直是注定的缘分啊！”
李晓慧面带娇羞地挨着刘耀坐下，就被他惊喜的抓住了手。
“晓慧，你真的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李晓慧感受到他真情实感的激动，心里得意，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
刘耀用力点头，“晓慧你放心，我全家都会好好对你的！”
刘主任见状，神情舒缓地从一旁的皮包里掏出一叠大团结，放在桌上往李来凤那边推了推。
“城里不讲究彩礼，一般就给88块讨个口彩。但正赶上要高考不好办婚礼，到底是亏欠了晓慧，所以我替侄子出五百块彩礼，你们给她置办点儿衣裳和营养品之类的。”
李来凤难得大气了一回，直接就把钱推到了闺女面前。
“晓慧都多大了，哪儿还用我们操办的。等领了证她就是老刘家的人，钱都给她拿着，想买什么自个儿买就成！”
李晓慧淡笑着大大方方把五百块钱收了，随口跟刘主任道了声谢就算完。
本来嘛，五百块放在普通人家是个大数目，但她在羊城没被抢之前，五百块也就是多买几条裙子的事儿，算得了什么啊，至于这么推来推去的显摆吗？
心里对刘主任和刘耀的身家越发看不上眼，要不是惦记着万一考不上大学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她都不想搭理了。
收了彩礼就得办正事。
在刘主任的明示和李来凤的鼓动下，从饭店里出来，李晓慧就和刘耀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好在办结婚和办离婚的不是一个工作人员，要不上午离婚下午再婚，指不定背后得传成什么样呢。
在两人登记结婚的时候，贵宾楼三楼的另一个包厢里，洛鲤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喝茶，一个看着四十岁出头，红光满面的中年人，正一个劲地拉着她爸说话。
“洛首长，没想到事情这么办还真能成，合理合法！”
中年人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一副想和洛父握手，又没那个胆子的模样，激动得直把手往裤子上搓。
洛父一派从容地喝着茶，回想起不久前从窗户里看到的，李晓慧一脸甜蜜地挽着刘耀的胳膊出去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用谢我，互惠互利罢了。”
朝中年人举了下茶杯，洛父淡笑道：“要不是你条件合适被挑了出来，我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人选。”
想到刘耀家的真实情况，洛父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中年人既高兴又感觉有点儿丢人，干笑了两声，恭恭敬敬地给洛父和洛鲤、秦战的茶杯里添上新茶。
“您放心，收拾完李晓慧后，我们两派的恩怨就此了结。”
中年人看向洛鲤，意有所指地笑道：“其实我们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以前因为李晓慧闹出来的那点矛盾，现在想想根本没必要嘛！”
洛鲤嗑瓜子嗑的嘴皮都干了，懒洋洋的抓过点心盘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终于按捺不住地发问。
“爸，你特意把我和秦战叫回来，就是为了看李晓慧相亲再嫁的？”
洛父一脸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是啊，李晓慧再嫁的这个人，可是千挑万选才挑出来的。”
“你放心，以后李晓慧再也没机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闹心了。”
洛鲤神色微动，试探道：“咋，那个叫刘耀的，会家暴啊？”
中年人抢先摆了摆手，“那不会，小刘的性格还是很好的，主要是够孝顺。”
洛鲤看向他，“那就是他妈很会折腾人？”
中年人微笑，“小刘他妈妈就是乡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罢了，吃苦耐劳，一心就是为两个儿子好。”
洛鲤翻了个白眼，“行吧，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心黑歹毒。”
洛父和中年人齐齐笑出声来，中年人更是真诚地夸道：“洛首长，您家千金心思纯正善良，可得好好护着，别再让李晓慧那种烂泥污了眼睛。”
洛父笑得一脸骄傲，“行了，既然他俩已经去领证了，那后续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中年人起身微微鞠躬，笑道：“您放一百个心，我要让她好过了，上边儿许诺我的前程可就没了，我有数着呢。”
洛父满意地颔首，招呼着宝贝女儿和有点碍眼的女婿离开。
洛鲤本来还满怀期待地想看李晓慧的热闹，结果就这？
但听她爸和那个中年男人的意思，又好像李晓慧已经踩进火坑里了......
不上不下地回了家，洛鲤决定回古城驻地就打电话找萧长冬打听消息。
另一边，李晓慧和刘耀领完证后，刘耀便打着见家长的名义，带她坐上了回家的车。
车是烟厂接送大客户才能用到的小轿车，还给配了个司机。
李晓慧坐上车后，旁敲侧击地问刘耀家里是做什么的，房子有多大。
刘耀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告诉她到地方就知道了。
李晓慧勉强耐住性子，在车上一坐就是八个多小时。
虽然知道是回刘耀的老家，但眼瞅着路越开越烂，周遭越来越荒凉，李晓慧心渐渐悬了起来。
“阿耀，你家到底在哪儿啊？”
刘耀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在大树村，地方太偏了，你应该没听过。”
李晓慧挪动身子时摸到刚拿到不久的结婚证，再看看刘耀没有恶念的神情，紧绷的心情又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主动依偎到刘耀身边，李晓慧试探道：“阿耀，咱们以后都要在城里发展的，要不等这次回去，我们就把你的家人都接到城里住，怎么样？”
刘耀笑容淡了点，沉重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大哥小时候摔了脑袋，有时候恼了会打人，来城里住不方便。”
李晓慧心里一哽——那不就是个会打人的疯子吗？！
妈的，难怪见一面就急着跟她领证呢，原来是家里有个拖累！
李晓慧满心的晦气，越发坚定自己要考省外的大学，过两年就回来跟他离婚的信念。
小车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停在一条破破烂烂的小路外，实在开不进去了。
刘耀谢过司机，带着李晓慧下车，往山里走了一段路后，搭上了一辆牛拉的板车。
表情木然的坐在板车上足足煎熬了一个多小时，又换了一辆板车，继续煎熬两小时，最后徒步再走了大半个小时后，刘耀终于指着半山腰上的一间砖瓦房道：“晓慧，那就是我家了！”
李晓慧假笑都维持不住了，看着那栋红砖破房子眼角抽搐。
“阿耀，你不是刘主任的侄子吗？怎么、怎么家会在这种地方？！”
刘耀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你嫌弃？”
“我妈当年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可她跟我爸结婚后，就一直安分地跟我爸在山里种地，我爸死后还一个人拉扯我哥跟我长大。”
“晓慧，你也是我们老刘家的媳妇儿了，得向我妈学习。”
不轻不重地敲打两句，刘耀拉着她的手往房子走去，半路就碰见一个高大壮实，身上也挺干净，就是眼睛和嘴角有点歪，看着不太聪明的男人。
刘耀看见男人后高兴得迎上去，“大哥！”
笑着拍了拍傻子的胳膊，刘耀指着皮笑肉不笑的李晓慧道：“大哥快看，这是我给咱家娶回来的媳妇儿！”
傻子贪婪的看向李晓慧，高兴的直拍手，“媳妇儿，媳妇儿——家里有新媳妇，能生娃娃了——”
李晓慧差点翻了个白眼，就见傻子大步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撅着嘴就往她胸口咬去。
“媳妇儿，生娃娃——”
李晓慧惊得大叫，拼命的推他，“放开，你快放开我，我是你弟弟的媳妇，不是你的！！！”
傻子不依不挠的在她胸前拱着，被李晓慧推得烦了，直起身子就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傻子是做惯了粗活的，加上脑子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收着力，李晓慧一下子就被打得半边脸都木了，耳鸣头晕的厉害。
站都站不稳的瘫在傻子怀里，被他直接扛在肩上大步带回了屋子里。
一个面容苍老仿佛六十多岁的女人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傻子肩头的女人，欣慰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阿耀出息了，都能给家里娶媳妇了。”
李晓慧终于缓过劲来，捂着自己剧痛的脸颊，恍惚的看着刘耀红着眼眶跪倒在苍老妇人面前。
“妈，是我不孝，只喜欢男人，不能给咱们老刘家留后。”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娶个媳妇回来孝顺您，继承香火的大任，就只能辛苦大哥了。”
短短两句话，李晓慧如遭雷劈。
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傻子扛进了屋里。
衣服被傻子撕开的时候她疯狂挣扎哭喊，希望刘耀和那个老女人能良心不安的放过她。
可刘耀只站在窗外，声音温和的让她配合一点，别惹恼了他大哥，不然大哥恼的揍她的话，伤太重容易耽误传宗接代。
老女人也在窗外，“教导”傻子该怎么占有她的同时，又“安慰”她不要挣扎了，说她大儿子其实性子很好的，以后等她帮老刘家留了后，也会对她好的......
李晓慧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的剧烈挣引来了傻子狂躁的殴打，她感觉自己快被打吐血了，也感觉自己胳膊和肩膀都被打断了。
等傻子打累之后，迎接她的，又是傻子粗暴且不知疲惫的占有......
一切结束后，傻子提起裤子乐呵呵的出去了，老女人和刘耀进来，帮她上了点儿药，盖上被子，随后把她的手脚都用铁链子拴了起来。
李晓慧惊恐又怨毒的盯着刘耀，听他依旧温和又略带歉意的道：“晓慧，我大哥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既然成了我老刘家的媳妇，你以后就好好伺候大哥和我妈吧。”
“放心，等你生几个孩子，不惦记跑的时候，妈会把你放开的。”
顿了顿，刘耀认真道：“不过你千万别想着跑啊，这边山路崎岖，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被野兽给叼去。”
“再说我们是合法夫妻，替我照顾家人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这么知书达理，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满是红痕的肩头，刘耀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我大哥多好啊，魁梧、强壮......”
恍惚了一瞬，刘耀笑容淡去，“看在咱俩新婚的份上，我陪你在家里住三天，三天之后我回烟厂上班，你要好好替我照顾家里啊。”
李晓慧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袖，声音沙哑，“我、我想考大学......我当上大学生，以后教导孩子也好......”
话还没说完，刘耀就平淡的掰开她的手指，轻声道：“你好好生儿育女就行，咱家的大学生，有我一个就够了。”
随着刘耀的离开，房门关起，暮色降临。
李晓慧烂肉一样的躺在床上，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到底，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屋外刮过一阵呼啸的山风，掩盖了此间的所有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