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蓝蓝的天。
耳边响起了潮水声。
他慢慢坐起来，环目四顾，发现自己正在一艘船上。
远处的海面，似乎还有渔船在作业，不过距离海岸线已经很远，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杨帆大惊失色。
“醒了？”一道温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走到甲板上。
我推着一架轮椅，舒桓端在其上，看着杨帆，神情阴狠。
杨帆慌慌张张得朝甲板前端退去。
但是，李浩和丁一叶磊三人，将他的去路完全封死。
“你们要干什么？”杨帆色厉内荏得叫了起来。
“干什么？”舒桓冷冷得笑着，笑容逐渐变态，“杨帆，你真是好演员啊！”
“你把我们一家人骗得好苦啊！”舒桓说道这里，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帆兀自梗着脖子狡辩。
“看到了吧，舒桓？”我淡然道，“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舒桓点点头。
“杨帆，我在监狱里被打，是你找人办的，对吧？”
杨帆眼睛眯起。
这不是废话么？
可是他怎么可能承认？
“我父母，也是你找人害的……不用想着否认，美国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
“你给我妹妹的咖啡里，放了大嘛，让她上瘾，人不人，鬼不鬼……杨帆，我们舒家人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呢？”
舒桓真的是不明白。
“你娶了芊芊，舒家的家产说什么都有你一份，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你们是夫妻啊，你害了我父母，怎么能心安理得和她相处呢？”
舒桓一脸的疑惑。
杨帆看了看前后左右，他无处可逃。
而且船只还在向更深的海面行驶。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海浪似乎也变大了一些。
距离他们最近的船只也快要看不到影子了。
风急浪高，杀人正当时。
杨帆做了那么多龌龊事儿，自然知道自己所面临的状况已经极为恶劣。
他眼珠乱转了几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有罪！我认罪，舒桓，你饶我一条命吧！行么？”杨帆眼泪涌出，“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很爱芊芊，可是她……让我太失望了！”
“和芊芊有什么关系？”舒桓勃然大怒。
“哈哈哈……”杨帆惨笑着，“和她没关系么？我在得到她的那个晚上，她在高潮的时候，喊的是陈辉的名字！”
这一声，杨帆是吼出来的。
舒桓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李浩等人，也愣住了。
“我爱芊芊，但是她不爱我啊，我得到了她的人，我得不到她的心啊！你说，我有没有理由怨恨？我有没有理由报复啊？”杨帆彻底豁出去了，迎着海风狂吼着。
我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没话说了吧？”杨帆觉得自己扳回一局。
我却冷笑：“所以，你就谋财又害命？”
“陈辉！收起你的假慈悲吧！”杨帆厉声吼道，“好像你多么委屈一样，恶魔！你就是个恶魔！”
“芊芊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在哪里？”
“芊芊融不进学校的时候，你在哪里？”
“芊芊孤独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她为了你，假装死去，她都是为了你！”
“她最无助的时候，是我陪着她！”
“喜欢一个女人，要得到她的全部，我有什么错？可是你明明远在几千公里之外，凭什么还占据着她的心？”
“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毁了她！而且……这是她愿意的！哈哈哈哈！”
“如果舒家人都死光了，只剩芊芊自己，那她只能听我的，她全都是我的，我就能永远得占有她！”
杨帆高举双臂，歇斯底里得狂笑起来。
嫉妒，会让人变成怪物。
但是，笑声却伴随着一道人影的出现，戛然而止。
舒芊芊，走上了甲板。
她安静地站在距离杨帆二十多米的远处，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芊芊！”杨帆忽然有些慌。
舒芊芊一步步走向他，面无表情得越过陈辉和哥哥舒桓。
“芊芊，小心！”舒桓喊了一句。
舒芊芊，站在杨帆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
俩人对视着。
我眉头微微皱起，悄悄向前挪了几步，如果杨帆发疯，舒芊芊是会出危险的。
“杨帆，我爸妈都是你害死的，对么？”舒芊芊没有哭，没有表情，没有语调，声音就像银行里的叫号机，“我哥也是你找人打伤的，是么？回答我！”
杨帆面对舒芊芊面无表情的质问，十分紧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杨帆这样的垃圾，对舒芊芊也是真的有过爱恋，否则，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嫉妒。
“是……”杨帆惨笑着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的丈夫，杀了我父母，还想打死我哥哥？是么？”舒芊芊再次发问。
虽然问题的核心没变，但是舒芊芊却加了一句“我的丈夫”。
舒桓悄悄看了一眼陈辉，后者表情凝重。
“我的丈夫”这个称呼没问题，只是舒芊芊在说这个词组的时候，带着无尽的讽刺意味。
杨帆和舒芊芊的婚姻是被美国政府记录在案，并且有见证人，也有牧师祝福的。
“芊芊……我……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杨帆努力得想要保持笑容，只是嘴角的肌肉不停抽搐，就像是神经出现了问题，带着三分诡异。
“芊芊，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啊！”
杨帆“噗通”跪在舒芊芊面前：“我愿意赎罪，我愿意一辈子赎罪，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了。”
眼下这种环境，杨帆知道，只有舒芊芊松口，他才有机会活命。
茫茫大海，想要埋葬一个人，不要太容易。
“好，我原谅你！”舒芊芊灿烂一笑。
杨帆一口气瞬间松了下来。
看来，自己有活路了。
寒光闪烁，舒芊芊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手术刀。
杨帆的瞳孔骤然收缩。
舒芊芊紧咬牙关，向他的前胸狠狠扎下去。
“芊芊！”舒桓目眦尽裂。
不管怎么说，他不希望自己妹妹的手，沾上血。
血，一滴滴得落在甲板上。
杨帆，安然无恙。
我，手握刀锋，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