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庭院内几位大臣们就挨了板子,可谓是有苦难言。
这二十大板一半儿都还没打够,大多就晕了过去,小太监王狗儿连忙跑进来报信,“皇上,几位大臣都已晕死了过去,还要再打吗?”
朱由检一手拿着古籍翻阅,一边训斥道:“你长耳朵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还要朕把话说第二遍吗?”
“是……”
王狗儿连忙退了下去。
朱由检正在气头上。
敢威胁自己,这几位大臣们简直是胆大包天。
可又一琢磨,现在这个阶段,打了几个大人的屁股,是否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
毕竟现在大明党争激烈,阉党与清流公开对立,自己如此狠罚清流官员,却信任阉党施行募捐之事,难免会遭到大臣们私下非议。
但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这些大臣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既能厚着脸皮,也能昧着良心,没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这一点朱由检深有体会。
王狗儿听到了主子爷的训诫,一出门口就趾高气扬起来,对着几个扛着板子气喘吁吁的侍卫命令道:“干什么,偷懒?”
“人晕了就不用打了?”
“接着给我打,二十大板打完为止。”
“啊——”
一声惨叫,且见,吏部尚书李长庚身上血肉淋漓,染红了腰身。
好几米粗的棍子扛起来砸在身上,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纵是常年习武健身,也难免杀掉一层威风,何况是这些“斯文”的读书人,身子骨柔弱不堪,又怎能多打?
“皇上饶命哪!”
李长庚张口求饶,原本还趾高气扬,颇有一番风骨的他,却第一个打退堂鼓,当了软脚虾。
朱由检在内院里岂能听到他的声音。
在他面前的只有脸色不善的黄狗儿,眼里满是高傲的望着眼前的他,“李大人,您还是省点功夫吧,刚刚在皇上面前,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老老实实挨完二十大板子,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小人也只是奉旨办差,还望诸位大人不要责怪。”
说完,挥了挥手。
几位朝廷大臣眼神目露凶光,盯着他。
“你,昏君!”
“昏君哪!”
“随意庭仗朝廷重臣,昏君中的昏君!”
满脸胡茬的郑三俊破罐子破摔,张口便大骂出口,惊呆了周围其他大臣们。
单论罪行,这便是妥妥的杀头之罪。
可在明末这节骨眼儿上,敢当面大骂圣上的大臣们倒是相当少见。
本无多大动静的内宫中,朱由检忽然走了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
“昏君!”
郑三俊既怕又怒,身子在发着抖,但嘴上功夫仍然了得。
“你苟捐杂税,任由阉党肆意妄为,忠奸不分,害的天下陷入一片大乱之中,真乃是昏君中的昏君!”
王狗儿察觉到圣上平静下隐藏着的怒意,连忙对几位宫廷侍卫使眼色。
很快又是几大板子扎扎实实落在了几个大臣们身上。
吏部尚书李长庚早已晕死,可随着庭仗还在继续,身上的血顺着板凳流了一地。
旁边几位大臣也同样面色难堪,不堪受此重刑。
然就在这时,朱由检眼神一亮,感到有些不对劲。
“旁边那李长庚流了这么多血,你倒好,都没一点儿动静?”
“还当真是和你脸皮一样厚了不成?”
朱由检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令边儿上看着的小太监王狗儿胆寒不已,几个罗嗦下来,似是堕入冰窟。
且见,一本厚厚的书本儿从他衣物之下被行刑之人找了出来。
“皇上,怪不得旁边儿几个人都晕过去了,就他一人没事儿。”
“原来是垫了东西。”
朱由检一码归一码,他眼神固然凶狠,但冤有头债有主,声称不追求牵连之罪。
几个恐慌的侍卫因此松下一口气来。
“贪生怕死。”
“枉费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难道你的气节,就是这样?”
郑三俊被直击要害,顿时哑口无言,再不敢还嘴。
“既是如此,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不过,老子要告诉你,大明江山已今非昔比了,哼,要真到了那地步,你也逃不过这一天。”
“何以见得?”
朱由检不以为然道,“大明,将会在朕的手里越来越强盛,只要除去了像你们这样的蛀虫,难道还怕国家不能富强起来不成?”
“简直可笑。”
“行了,赶紧上路吧。”
朱由检懒得再与之继续废话。
“你想在朕这儿讨个好名声,朕便成全你。”
这一回,再无书籍阻挡。
三轮庭仗下来,郑三俊直接便晕死了过去。
但施行侍卫碍于圣上怒意未消,不敢停止,直到打足了二十大板为止,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打板子的都累成了这样,那挨打的就更别说了。
每打一板子,周围的宫女太监心头就跳一下,心里直感叹皇上的手段残无比。
而朱由检眼看着眼前的惨状,遍地是血,却没有一丝怜悯。
自缢于煤山的痛苦与矛盾,压抑了许久的心,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再没什么比现在还要更痛快了。
王狗儿上在旁边附和道:“皇上,这几个庸臣奸党,实在是该打,平日里见他们装腔作势,高唱道德伦理,背地里大肆敛财,利用官位谋权舞私,小的们都是看在眼里、憋在心里,今日得此一见,可谓扬眉吐气,算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报应。”
朱由检看都没看他一眼,余怒平息下来,冷淡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大员,可以处罚,但不能乱杀,事后,还得传来御医,给他们好好看看,别打残了……”
王狗儿点头保证道:“皇上,不必咱们操这份心,这些大臣们虽然口口声声不把自己项上人头当回事儿,可真要受了点皮肉之苦,肯定第一时间散尽家财找郎中,他们才没这么硬气。”
“朕是怕,他们现在就死了。”
“就算要杀他们,今儿这理由也不妥当。”
朱由检眼神凌厉的责备道,“还不快去?”
然而收拾现场的侍卫,摇了摇板凳上的人,“郑大人,郑大人?”
见摇晃无用,又伸出一只手指头去他鼻下。
气息全无。
这侍卫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冷汗钻了一身,“皇上,不好了。”
“何事?”
朱由检望着他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户部侍郎,郑三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