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的青铜棺盖一点点掀开,诡谲鸣叫恶魔诉语般在耳边低鸣。
阴冷黑气团团滚出,夹杂着血色闪电,飘出腐臭刺鼻的尸臭味。
“唉……”一声诡异叹息响起。
“我靠,什么鬼东西,诈尸了?”周惊风手背汗毛直立,头皮酥麻,像是有电流钻过。
这叹气声出现时,他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鸡皮疙瘩霎时起了一身。
他现在无比想念科技社会,要是手机在手,一首欢乐的《爸爸的爸爸叫什么》,就能百毒不侵。
黑气浓郁如雾,它们化作镰刀,激射而出,连根割断冰雪锁链。
秦子悠的手,更结实的贴上青铜棺椁。
嗤嗤……
大火炙烤血肉的声音回荡着,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着,一股股黑色的烟从上面飘摇。
血色纹路犹如彼岸花,妖冶绽放,渐渐生长进棺椁缝隙。
“哼!”雪女横眉冷对,干脆只身踏上冰河,向着棺椁奔过去。
“雪女!”周惊风一声暴喝,将苍白的‘扶摇’剑柄扔去。
这是他分到的那件稀有材料。
咔咔……
水凝成冰的清脆声音接连响起,扶摇旋转着暴射途中,借着玉白的湖水凝结出剑身。
变为一柄完整的剑。
雪女抵达棺椁前方时,扶摇恰好激射而来。
她回手一握,长剑携带寒气刺进缝隙。
“啊……”宛如婴儿啼哭声的鸣叫,钻的人心脏直抽痛。
更大量的黑气淌出,赤色雷霆添了一倍不止,一只长着七根手指的手掌探出,上面吊着无数触须。
它抓向扶摇,一把捏碎。
无数长着吸盘的触须,顺带贴上雪女的手臂。
她嫌恶的蹙起眉头,寒气自主凝结为利刃,切断那些黏腻的触须。
似乎是吸盘在起作用,它们还在往里钻,断裂的地方也在生长,重新连接进黑雾里面。
“妈的,这东西也太变态了吧。”
周惊风瞪着眼睛,紧盯着这一幕,人都麻了。
“和他妈寄生虫一样。”
他破防,顾馨宁两女也是小脸煞白。
“实在不行强冲。”沈清莎眼神坚定地凝视棺椁。
“骷髅骑士。”她指的是三角头:“你们追击时,尽量收力且避开要害。”
“雪女攻击时尽量释放冰墙,多以防御为主。”
“子悠其余兵种的攻击轨迹,尽量互相干扰。”
这样一来,他们虽然是在互攻,但三角头等兵种一方面在保留实力,一方面雪女的冰墙还可以分割战场。
利用它们的攻击特性,扰乱阵型,可以暂时延缓三角头等兵种的进攻。
否则单靠雪女,难以应付棺椁内的东西。
沈清莎准备破釜沉舟。
“队长,馨宁,我们派各自耐打的兵种殿后,速度快的兵种越过战场,直击棺椁内的东西。”
“好!”
秦子悠失控的这段时间,社恐御姐的战斗智商,还是很令人信服的,尤其她还安排的这么有条不紊。
嗡……
两方兵种即将接触的刹那,湖水忽地剧烈震颤,一股浩然正气驱散阴暗,磅礴清气从秦子悠腰间飘摇而出。
占据这片区域,和黑气分庭抗礼。
黑气仿佛遇见天克的事物,能察觉到它的嫌恶和愤怒。
这些清气一分为二,另一部分化作长针,扎进雪女的手臂里,将那些钻进去的触须全部挖出。
“叽叽……”
这些触须掉落在湖水里,仿佛具备生命,痛苦的扭曲蠕动着,尖叫着。
几秒后就变作一滩滩淤泥,溶进地底。
“等等……”沈清莎出声阻拦道。
她记得这件毛笔道具天克妖邪,为此它还和秦子悠掌心的黑色眼睛,隔空对喷了很长时间。
骂的还很脏。
毛笔毫椎悠然飘起,悬停半空,雪白笔尖蘸清气为墨,凌空书写一笔‘清’字。
湖底倏地明亮,驱散暴戾因子。
秦子悠面庞扭曲,似乎是在极力抵抗着什么,通体苍白的眼球浮现褐色,露出瞳仁。
“有作用。”周惊风眼睛一亮。
“老树,把那种黑色果子给我。”雪女声音泠然,她说的是帝休果。
可清心,祛除邪戾。
她之前和秦子悠敌对时,见后者拿这果子抵抗过狂暴。
神树建木搅动水流,送过去几枚帝休果,白色寒气顺势包裹过去,将之冻爆。
冰屑肉眼难见,散进湖水,顺着呼吸送进秦子悠体内。
黑气大急,形似一团浓墨污染湖水,向着秦子悠拢过去,意图夺回控制权。
毛笔毫椎疯狂震颤,似乎在嘲笑,它凝聚清气切割湖水,仿佛一道天堑横亘在青铜棺椁之前。
啼哭声更响了,震得整片湖水都在颤。
七指手掌上的触须,吸附住清气组建的屏障上,拽着后面的东西出来。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手臂。
它的体积和手掌严重不符,肌肉结构和腿更类似,靠近手腕部分生长着触须,后端却是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痛苦面庞。
痛苦面庞和手臂连接的地方,裸露着丑陋杂乱的肌肉纹理,最令人作呕的是,这无数人脸是活着的。
它们无一例外表情狰狞,却异常欢愉,扭曲蠕动着往外挣脱,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它抓向秦子悠头顶,像神父在抚摸他的信徒。
毛笔毫椎构筑的清气,没起到任何阻拦作用,七指手掌如若无物的穿过。
它也没出手阻拦。
“这……”周惊风一惊,眼前一幕让他大脑宕机了。
“是那些脸。”沈清莎咬了咬嘴唇:“这件毛笔更像是功能性道具,专克妖邪,在其他方面几乎无作用。”
“这无数脸和手臂是共生体,它应该能随意变换气息,这样毛笔便察觉不出来,也无法阻拦。”
道具终归是道具,有灵智,但不多。
雪女提着扶摇砍过去,啼哭声震得湖水激荡,阻住长剑。
眼看着七指手掌就要触摸到头顶。
“嘶……”一声抽冷气的声音,忽地响起。
嗤啦……
秦子悠干瘪的手掌,硬生生的从青铜棺椁上,扯了下来。
斑驳的棺身上印着一个血印,那是他手掌上面的皮肉,仿佛被高温炙烤过一般干瘪。
他抱着皮肉脱离的左手,抽身暴退,远离诡异的青铜棺椁。
“秦兄,你之前是怎么了?”周惊风急忙迎上来,关切问道。
秦子悠忍着剧痛,眯了眯眼,他看向雪女。
“我刚似乎到了……”
“迷失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