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点缀，整幅壁画的基调是暗沉的，林内的木屋前，长大的孩童持着滴血的尖刀。
屋前泥土染着暗红的血迹，他脚旁是被一刀割喉的成年人。
后者正面朝上，和转过来的孩童，一同露出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
“无脸人？”
“他们是非人类种族？”
周惊风三人猜测着，不约而同看向秦子悠，想听听他的意见。
后者略作沉吟，道：“也可能是代指，或者作画之人刻意隐瞒。”
其实在秦子悠心里，这后一种猜测的可能性不大，要是作画之人真想隐瞒，前面就没必要使人物背对画面。
开始他就可以用无脸状态示人。
既然这么设置，就必有不同寻常的含义。
一行人看到现在，已经来到廊道中段末尾，凭他们的体质和视野，可以轻易看到数百米外的地方，墙壁开有两个门口。
一左一右。
再靠后一些，廊道尽头直通一段长台阶，上方是个拱门。
那里应该就是主墓室。
收回目光，怀着疑问，他们继续往下看壁画。
孩童杀了成年人后，找到竹篓，拿出针线，将后者改造成半人半猪的模样，泪流满面。
弹幕刷屏，讨论着剧情。八壹中文網
‘我怎么感觉他杀成年人，是想吃猪肉了呢？’
‘妈的，前面的壁画，看的老子就很馋。’
‘你们说，这木屋是不是就是领地啊，这是以前的万界虚空？’
‘没有眼睛还能流泪，超现实主义？’
秦子悠没理会弹幕，下几幅画孩童吃了成年人，提着剑出了森林，去到外面的世界。
山川、河流、或蔚蓝或赤红的地脉，墨蓝星空……接下来就是类似游历画面，孩童最终到了一片新的地方。
他也开始建木屋。
壁画戛然而止。
“就……没了？这也太突然了吧。”周惊风目瞪口呆，感觉还没看够小作文：“怎么感觉有些虎头蛇尾。”
“而且很多坑还没填吧，他也没说孩童为何突然暴起杀人？”
“气息。”秦子悠低头端详着壁画，头也不抬的答道。
沈清莎杏眸微微圆睁，一副明悟过来的表情：“孩童在那些猪骨上面，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知道自己本来的命运后，一时愤怒，杀了成年人？”
“这倒也说的通。”沉思半晌的秦子悠，突然开口，他指着壁画。
“你们没发现，孩童的针线活不到位吗？”
他指的地方，是沸腾的锅里，煮着半人半猪的成年人。
既然都是要吃，为何不完全缝合成猪。
“时间不够，急着出森林这片伤心之地？”
“这样吃更能表示思念？”
周惊风胡乱猜着，百思不得其解。
贫乳萝莉一语惊人：“也许是这样吃更好吃。”
同样也是胡猜的周某人，向她投去鄙视的目光，头一次体会到智商碾压的优越感。
“不无道理。”沈清莎眼睛一亮。
“……”
周惊风有种被全世界针对的感觉。
秦子悠紧跟着解释道：“孩童和成年人或许是同一种族，而且只能存在一个。”
“后者也是被缝出来的。”
“它们都是残缺的，必须吃掉自己的创造者，才能拥有全部力量。”
“而且不能完全是其他形态，而是要保留一些原有模样。”
沈清莎点了点头：“这样就合理了。”
“那看来这些壁画，想表达的是一种宿命论。”
“孩童逃离森林，或许是想摆脱这种恶性循环。”
秦子悠流连于最后几幅壁画，他总觉得这些景象有些熟悉。
“真的逃脱了吗？”
他喃喃自语，说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
秦子悠一路低头沉思，试图将他见到过的景象，和壁画联系起来，森林他倒是见过，譬如乱葬谷附近的林场。
还有就是毗邻河谷的灌木丛，血狼头领就是在此地遭遇的。
他还在里面遇见了，一只长着人面的肥硕蜈蚣。
当时他砍下它半截身子，施展超级采集术却没反应。
棱面雪精巢穴所在的这条峡谷，离灌木丛不远，这里还有断生蝎这种远古生物，包括墓穴主人也选择在这里建墓。
莫非画上的地点是这里？
随着岁月流逝，地形地貌出现变化也不无可能。
他初始9点的幸运值，按理说不该没有任何机缘，像顾馨宁的领地易守难攻，和迷路撞见血狼头领。
林旭第一夜就得到往生菩提，虽说没被选为宿主。
但这些都是他们的高幸运值，带来的机缘。
哪怕是8点的沈清莎，也有罕见种族的加成。
他上来就是一破不死族领主，拒绝人道主义系统，得到全职种族和超级采集术，属于手抖的意外，并非客观机缘。
也许这片地界就是他的机缘。
无脸人曾经的领地。
长明灯将后段廊道映的幽深，外界没进来的湖水，到这里戛然而止，地面呈现长年干燥的泛白，纤尘不染。
减弱的湿润气息里，添了一抹极淡的血腥味。
一行人提高警惕，兵种做好战斗准备。
前方就是第一个岔路口。
也许是一间墓室入口。
幽静的廊道回荡着脚步声，很契合他们擂鼓般的心跳。
无实体的雾人当先探路，它的浓雾躯体铺开，延展向岔路口，并将其包裹住。
“我的上帝，真该死，亲爱的主人，这里没危险，但我要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
要是在现实世界里，让人听到你将前两句话连起来说，怕是会把你当成异教徒烧死……秦子悠默默吐了个槽，静等下文。
“里面似乎是间墓室，但这里也有一个罩子，将里面的东西封起来，真是糟糕。”
又是结界？
秦子悠皱了皱眉，这次的估计没那么好破。
一行人过去后，约摸五米宽的墓室口映入眼帘，上面覆盖着一层血红薄膜，看上去孱弱不堪。
他掌心微拢，阴冷气息四溢，一条长着竖瞳的黑色眼睛睁开。
往生菩提重启。
秦子悠闭目感应，脑海里浮现而出的混沌区域，其内繁星点缀。
实际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太想用副面的道具效果。
那变态的副作用，着实折磨的他欲死欲仙。
霉运还在其次，可以启用光环，有周惊风兜底，他最怕的还是精神虚弱期。
忍着太阳穴刀剜般的疼痛，他献祭一小部分精神力，和象征墓穴深处的银白光点，建立精神链接。
是非掌控状态。
他就是想探查这道结界，是否和对方相关。
刚一触碰，一阵压迫感便汹涌而来。
秦子悠诧异内视，脸色大变。
那道生命气息正向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