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你看我的这杆枪怎么样。”周惊风提着通体赤红的长枪,向着更加漆黑的墓室尽头走来。
刚选到趁手武器,他脸上盖不住的欣喜,轻轻摩挲质感粗糙的枪身。
这片区域的光线过于昏暗,人与人之间相隔两米,看上去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便没注意到秦子悠的异常。
走到近前,周惊风递过去长枪,发现对方却没反应。
拍了下秦子悠肩膀,察觉到他在剧烈的抖着。
周惊风脸色一变,连忙蹲下身查看,便见对方面庞苍白,满眼惊惧迷茫。
靠,不会是后遗症吧……他吓了一跳,关心道:“秦兄,你这是……”
唤了两声,秦子悠都没反应。
周惊风束手无策,他自知智谋是短板,便起身想寻求沈清莎的帮助。
毕竟后者是小队里的第二智囊。
“我还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是异常嘶哑。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甚至认不出这是秦子悠的声音。
周惊风看过去,只见对方两眼腥红,眼球盖着层狰狞血膜,额头密布细密渗出的冷汗。
秦子悠重重地喘了口气,摆手道:“就是刚通过试炼,有些头疼。”
呼救声消失了。
他神情恍惚,经过周惊风这么一打岔,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张开手掌,看着手里神光流转的平安扣,它依旧如常,青玉色的质地,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直击他精神的诡异呼救声,并未引得平安扣出现反应。
这也是秦子悠断定,不是冤魂在捣鬼的原因。
平安扣的道具效果‘静心’,其中有一条功能是察觉邪祟。
就是有邪祟出现,它会提醒。
秦子悠刚刚虽头痛难捱,但能够确定,平安扣始终是安静的。
它的静心是被动,无需佩戴者启动,便能自主检查邪祟。
和毛笔毫椎的‘清心’有本质区别。
“周兄,这两颗平安扣名为‘怀古’,是道具,你们三个分配就好。”他将红绳交到周惊风手里。
“秦兄,你不需要吗?”
“我有毫椎,效果相差不大。”
周惊风拎着红绳,凝视着翠色的平安扣,感慨不已。
随便就能遇见道具,不愧是11点幸运值的狗托。
历经这么多事,他早就将找兄弟看枪的事,抛诸脑后。
便提着两颗平安扣,喜滋滋的回头离去。
秦子悠目送着他走远,目光回挪,望向尽头阴影暗曚的墙壁,凝视着挂在上面的古朴长明灯。
这间墓室过于简陋,东西就这么点,最有嫌疑的便是它。
破成这样,还生满铜锈……他在心里吐槽,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挺合理。
一件普通的青铜长明灯,能历经千百年不腐,墓室里还并非无氧环境。
这本就不同寻常。
秦子悠走近墙壁,伸手去拿长明灯,它挂的位置不高,稍微踮脚就能摸到。
触碰刹那,长明灯上翠色的斑斑铜锈,仿佛全部活了过来,挣脱凭依的灯身,蜿蜒蠕动的往出攀爬。
衍生出一声声凄厉哀嚎。
秦子悠头皮发麻。
“闭嘴!”他凝聚心神,暴喝一声。
耳边骤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适应着头痛,端起质地粗糙的青铜长明灯,想放在眼前细看,手指此时忽地触电般的抖了抖。
这东西扎了他一下。
秦子悠内心烦躁,没去看受伤位置,继续打量着青铜长明灯。
整具灯身呈酒樽状,下半段弧度纤长,靠近灯盏的地方稍粗一些,上端外沿延伸出不规则的弧状铜丝。
内里装饰形似细长花瓣,拢着枯黄色的灯盏内部。
粗一看去,整盏长明灯很像石蒜。
也称彼岸花。
秦子悠打量半晌,感觉这盏灯的构造,有些违和,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没有灯芯。
怪不得没燃着。
他转动手腕,想观察另一面,先前被扎的地方却一阵刺痛。
火辣难忍,像是被蜜蜂蜇了,疼的直往心里钻。
不耐烦的看过去,就见一条细如针的腥红血线,顺着他的手掌攀向灯身,一路爬进上面的灯盏。
青铜长明灯内部的枯黄,添进血色,中央空洞的细孔,逐渐顶满鲜血,凝结出腥红色的灯芯来。
妈的,这什么意思?
秦子悠脸色一变。
在这座地下墓穴里,经历了无数事件后,他对这种诡异的事,保持高度警惕。
强忍住将其扔出去的冲动,秦子悠点击查看物品信息。
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铜制长明灯】
【曾长燃千年,尘封着过往旧事。】
秦子悠愕然,他皱了皱眉。
直击精神的诡异呼救,采人血为灯芯,这盏存在诸多神异的长明灯,就这寥寥几字的物品介绍?
连名字都如此敷衍。
在这糊弄白痴呢?
他想了一下,将青铜长明灯丢进物品栏。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东西绝不像它介绍的那么简单。
折腾完这一番,等秦子悠回到兵器堆时,顾馨宁两女竟然还蹲在那里。
“你俩还没挑完?”他咧了咧嘴,头皮发麻。
不禁回想起了,大学时陪女友逛街时的情景。
“是啊,重量,顺手度,出击时的冲力,锋利程度,附加效果。”顾馨宁柳眉紧蹙,嘴里嘀嘀咕咕的。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影响因素。”沈清莎跟着附和道。
啊这……他和周惊风迷茫对视了一眼。
有这么麻烦吗?武器这玩意儿,只要不容易断,能砍人不就行吗?
秦子悠苦笑一声,貌似女生对物品的配比方面,天生就比较敏感,譬如一支口红,和无数种穿衣风格的搭配。
电脑配置除外。
他最后等的实在麻烦,挑了两柄适合女子用的长剑,而后收起全部兵器,告诉她们可以随时来替换。
两女欣然同意。
一行人扫了眼空荡的墓室,便向外面走去,回到廊道。
这处地下墓穴,总共三间墓室,廊道两侧各一间,直通深处的是主墓室,他们现在要去的是右墓室。
左右两间墓室相隔不远,大约近百米的距离。
廊道内的长明灯火光幽深,铺在地面上呈现一层昏黄,剥离石砖原本的冷色调,透着斑驳古意。
仅用了三两分钟,他们便来到右墓室附近,从侧面粗略望去,里面漆黑如墨,看不清任何东西。
目光扫过毫不设防的入口,秦子悠发觉了些许异常。
请君入瓮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