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从浴池里出来,正擦拭着身子。
突然就听见刘宏如轰雷般的声音,“来人,进去给我查。”
“是。”
随后,就听见盔甲摩擦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一队士兵领命就奔着内殿的浴池走来。
卫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这刘宏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就连浴池都要搜查。
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刘倌拦住了侍卫,“父皇这是为何啊?”
刘宏见刘倌有所质疑,于是很和蔼地说道:“倌儿,听有人说,见到有人私闯后宫,父皇怕有人对我的倌儿不利,便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刘倌眼神一扫,却发现平时都跟着父皇的张让没有过来。
又看郭胜眼中似乎有些许激动的神色。
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父皇。如此搜查孩儿的寝宫,是不是不太妥当?孩儿是女子。”刘倌看了眼那些侍卫,然后又看看刘宏,有些撒娇道。
“哦,呵呵呵,是父皇欠虑了。”刘宏笑呵呵地看了看刘倌,然后直接也不避讳地对着身边的郭胜道,“郭胜,你就安排这些人在永乐宫外守着,料想若是真有贼人,也逃不出这永乐宫。”
“是。”
郭胜也是郁闷,就差一步,他很确定卫良就在里面,刚刚咳嗽的声音就是卫良。
只要坐实了卫良私闯后宫的罪名,就算卫良不死,也能脱层皮。
可偏偏公主不让搜查,他急得不行,生怕卫良跑了。
不过好在陛下想得周到,让人围了永乐宫。
“走,倌儿,陪父皇去御花园走走,最近有一批西域来的新鲜玩意儿。”
刘宏兴致很高,可刘倌却是一副蔫了的感觉道:“孩儿刚刚感染风寒,身体有所不适,父皇就让孩儿休息休息,改日,孩儿定当陪父皇同游。”
刘宏见刘倌不想去玩,索性也就不走了。
想了想,开口道:“郭胜,不是让你召卫良入宫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卫良过来?”
“回陛下,奴家带着卫将军一入皇宫,卫将军便称要如厕。臣一直没有等到卫将军,便就先回来复命了。”
“既然如此,你就安排人将卫良带过来吧。”刘宏说道,“今日,我便留在永乐宫了。”
“是。”
刘倌郭胜的话,恍然,果然是郭胜在算计卫良。
卫良,刘倌从襄阳回来之后,就派人打听过卫良的身份。
她是这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年轻的将军。
而且气魄也不是一般大。
十五六岁,多少人只是刚刚束发,别说带兵打仗,可能还是刚刚进入军营吧。
卫良却能够领军一千,打得白波贼六万之众全军溃败。
如此之人,说一句英雄少年,完全不为过。
想到这里,刘倌连忙问道:“父皇说的卫将军,可是河东郡卫良?”
“哦,倌儿认识此人?”
“此次南下……”
刘倌将与卫良相遇之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了刘宏听。
刘宏大感惊讶,“没想到卫良竟然有这样的远见?与你父皇竟然想到一块去了,哈哈哈。”
刘倌白了眼自己的父皇。
心想的是,别人卫良可没有你这么势利眼,见钱眼开。
卫良南下买粮,起码是为了军队,而你呢?
偷摸摸派自己的女儿去南方买粮,不为冀州、幽州百姓,不为天下苍生,只为了一己私利。
有时刘倌都有些痛恨自己的父皇,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自己的父皇,会变成如此,也是被那些世家给逼的。
何况就自己父皇那些钱,对这天下来说,根本是无济于事。
索性劝过几次后,刘倌便再也不劝了。
“陛下,卫良此人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可切莫被其外表所欺骗了。”
郭胜也不知道刘宏说的远见是什么,反正听见刘宏在夸赞卫良,就浑身来气。
“哦,那你说说来听听,他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刘宏来了兴趣。
“回陛下,卫良此人之前就仗着官职,在安邑县低价强买了一家酒楼。酒楼开业后,客人只说他家的酒不好喝,于是便被打了遍体鳞伤……”
郭胜说得起劲,却没有注意到,刘宏的眼中充满了笑意。
那种笑,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郭宜去安邑县,砸卫良的酒楼之事,他早就司马朗说过。
甚至后面蹇硕去找场子,刘宏也知道。
不过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件事。
否则作为西园军统帅的蹇硕,怎么会让他擅离职守?
那时候,刘宏也想看看,这个卫良到底有没有本事。
能否为自己所用?
光有个绞杀白波贼的战绩,还不够,谁知道当时是不是卫良自己打的仗。
冒名贪功之辈刘宏见得多了。
只是局势有利的情况下,他也就不想管。
事实上,卫良这件事处理得还是不让刘宏满意。
按照他的所想,卫良就应该将酒楼开到雒阳来。
让郭宜郭胜,这些十常侍,一点钱都赚不到。
只有这样,刘宏的钱也会更多。
毕竟,酿酒厂也有刘宏的股份。
“陛下,这还不是卫将军做的最坏的事情。”郭胜说得激动。
刘宏听得笑盈盈,“哦,还有何事?”
刘倌则是一头雾水,她这一次是真没琢磨透自己的父皇的想法。
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
一时间也不好说话,毕竟自己不了解卫良。
“陛下,臣听说,卫将军从平皋县回来后,将董卓将军的部下,张济将军未过门的妻子,给掳掠了。”郭胜斩钉截铁道。
刘倌一怔,暗道:“啊!还有这事?不可能吧!”
刘倌对卫良的印象十分好,回到雒阳后,不时地会想起卫良的脸。
就如刚才,当她第一眼见到卫良出现在自己的寝宫时,
她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卫良就那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沐浴,身上没有一丝衣物。
刚才和卫良在水中的时候,她的心跳在加速。
若是卫良当时仔细看,定然能看见,她脸上的红晕。
也正是如此,在郭胜说出卫良所做的这件事时,她完全不相信。
隔着一面墙的浴池内。
卫良不停地打着喷嚏,“真的冷到了?不应该啊,我还能受寒?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