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的声音,裴阙和朔风都听出是赫胥的赛尔兰公主。
外头天都黑了,一个公主到外男营帐来,但凡看到的,都会觉得是艳事。
朔风跟在主子身边不算长,但听顺子说过,以前主子还没订婚时,只要主子外出住客栈,必定有寡妇小姐寻来。
“爷,要让人进来吗?”朔风犹豫问,那赛尔兰公主臀肥腰细,是个丰腴的美人,自家夫人有孕后,主子想来素了很久。
一听这话,裴阙就把手里的书丢了出去,压着嗓子道,“进什么进,这大半夜的,要是让她进来了,那我怎么说得清楚!你出去说一声,让她和你说就行,我没空见她。”
朔风被砸到了胳膊,看主子生了气,忙转身出去传话。
赛尔兰听到裴阙不见她,还在坚持,“这位军爷,我真有要紧事和你们大人说,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今儿的的熊瞎子,是谁放出来的吗?”八壹中文網
朔风目不斜视道,“大人说了,为了避嫌,这会不能放公主进去,若是公主愿意告知,与小的说也是一样的。”
裴阙的营帐算中间位置,尽管这会许多人都在自个的营帐里休息,可来往巡逻的军士可不少,大家经过时,难免会往这边多看两眼,不少人都羡慕裴阙的艳福,竟然能让两位和亲公主都示好。
赛尔兰公主来见裴阙,特意打扮过,为的就是亲眼见到裴阙,最好能拿下裴阙。她的母国赫胥是个山谷里的小国,国力连晋朝的一成都没有。眼下不能进宫当妃嫔,宗室里也没有合适的王爷,所以那天看到司琴公主和裴阙搭讪后,她也动了这儿心思,毕竟裴阙年轻长得好,还有权有势,不比那些宗室差。
“好军爷,你就让我进去和裴大人说吧,这事重要得很,我怕被人听了去。”赛尔兰娇滴滴地道,“再说了,我一女子都不怕,你家大人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朔风心里想到主子怕夫人,但这话是不能说的,只能板着脸,当没听到赛尔兰的撒娇,“若是公主不愿意和小的说,就请回吧,或者去找许侍郎。皇上被熊瞎子抓伤的事,是许侍郎在办呢。”
许侍郎都年过五十了,赛尔兰才不想去找许侍郎,可见裴阙的随从那么坚持,只能在心里骂了几句,想着等白天再过来,她早就打听过了,裴阙的夫人出身小门户,只要裴阙娶她,肯定会休妻。她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男人不好色的。
“那就劳烦军爷和裴大人传声好,我明儿再来找他。”塞尔兰冲朔风盈盈笑了下,才转身离开。
朔风回营帐时,掌心紧张得出了汗,“爷,您听到塞尔兰公主说什么了吧?”
裴阙嗯了一声,表情淡淡,并没有特别关心,“让她自个憋着吧,如果她都能知道的事,那许侍郎很快就会查到。明儿记得别让她靠近我,你们也受住嘴巴,若是让夫人知道......”顿了下,“你懂的。”
一声你懂的,吓得朔风打了个机灵。
“爷放心,属下肯定会交代好身边的人。”
“下去吧。”裴阙摆摆手,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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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阙就起来了。
他先去了皇上的营帐,听到皇上在骂人,把皇上身边的近侍叫到边上问怎么了。
近侍小声道,“主子爷听说熊瞎子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打算把巡查围场的侍卫都杀了,大人快去劝劝主子爷吧,他现在疼得实在厉害,说的都是气话。”
皇上来秋猎之前,就有上千人的军士来巡视围场,那几千人都是禁卫军里的佼佼者,好些人还有世家出身。围场里出了事,那些人确实该罚,可没到死罪。
营帐里边继续传来嚎啕声,“啊,朕好疼!那些人就该死,许侍郎你怎么不说话?”
裴阙听到许侍郎已经在里边,这才进去。
许侍郎低着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裴阙走到许侍郎身边后,许侍郎如获救星。
“皇上,裴阙来了。”许侍郎立即推了裴阙出来。
皇上看到裴阙的脸,就想到外祖父说裴阙眼里没人的话,心里更不爽了,没好气道,“裴阙,你说说,那些人该不该杀?”
自然是不能杀的,上千人的禁卫军,若是杀了,朝堂就乱了。
但裴阙很膈应许侍郎故意推出他,行了个低,低眉道,“陛下是天子,那些禁卫军本就该护着陛下的安全,他们却让陛下受了伤,确实该死。”
皇上没觉得裴阙会同意他的想法,意外得瞪眼,“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裴阙继续道,“您想杀哪个人,都可以说。不管是王家的那个副统领,还是许家的百户,他们让您受伤了,那就该死。”
世家繁衍百年后,不是所有人都能走科举路的。读不了书的,大多就会从武,而禁卫军就是个好出路,既不用上战场,还能离皇上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走运升官。
故而禁卫军里有许多世家子弟。
裴阙提了王家和许家,这就是京都里的两座大山,皇上若是这会杀了他们的人,那要失人心的。而且这两家人也不会愿意,等于说,裴阙表明同意了,却搬出其他人来压皇上。
皇上是还有孩子气性,可他到底是当了一年的皇上,大体的道理还是懂的。听裴阙说完,他就瘪着嘴不说话了,黑溜溜的眼珠在许侍郎身上转啊转。
许侍郎在心里骂了裴阙好几句,见裴阙说到这里就停下,只好开口给皇上递台阶,“那些巡查的禁卫军确实要罚,但还不到死罪,陛下心里有气,罚他们半年俸禄就行,若是之后再没当好职,您再杀他们,天下人都会说您仁厚呢。”
皇上等的就是一个台阶,尽管大腿疼得还是想杀人,但这会只能点头道,“行,那就按许侍郎说的办。不过那几个统领罪更大,不能只罚半年俸禄,得撤职。”他心里还是气不过,而且世家又如何,他就是不想被人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