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问,“为什么不吃东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云初冷冷逼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我的衣服呢?”
薄晏卿走到她面前,云初倒退一步,与他维持安全距离,“我要回医院!”
“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云初惊讶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你再接近崇君和音音一步。”
“……”云初大惊失色。
她像是打量陌生人一般,审视眼前的男人,“凭什么?”
不让她见崇君,她尚能理解。
毕竟,目前为止,崇君的抚养权还在男人手中。
可是,凭什么不让她见音音?
薄晏卿吩咐道,“把东西拿进来。”
“是。”
佣人心领神会,立刻将餐食全部端了进来,端放在茶几上。
为了哄云初吃东西,别墅的大厨简直费尽心机,西式、法式、中式的料理都做了,她却都不吃。
云初见他们都把餐食端进来,负气地道,“我不吃。”
“吃。”
薄晏卿道,“过来。”
云初靠在墙边,一动也不动。
薄晏卿挑了挑眉,“非要我喂你?”
“你喂我也不吃!”她还一心琢磨着薄晏卿方才那一番话,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威胁她的手段。
薄晏卿见她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失了耐心,等到佣人全部退出去,男人阔步走到她面前,长臂一揽,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云初怒了:“薄晏卿!我说过,我不吃!”
男人却不为所动,任凭她捏着拳捶打在他身上。
可她才多大的力气?
尽管云初使劲浑身解数,这些拳头打在他身上,好似不痛不痒。
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将她抱坐在怀里,云初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直接将她的双手箍住,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肋眼牛排,递到她嘴边。
云初扭过脸,仍旧不吃。
薄晏卿耐心已然在耗尽边缘了,“不吃?”
“不吃!”
薄晏卿微微狭眸,突然将牛肉用牙齿咬在嘴里,另一手放下筷子,掐住了她的脸,力道之大,她的口腔不得已,微微张开。
云初痛呼了一声,皱了皱眉,男人俯首,将那块牛肉嘴对嘴喂进了她的嘴里!
“唔……”
薄晏卿合住她的嘴,“吃!”
不想吃东西?
和他玩绝食的游戏?
不准!
他总有办法喂她吃东西,软得不行,他不介意来强的!
云初被迫咬住那块牛肉,吞也不是,吐也吐不出,望着男人冷峻到底的眼神,她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就连喂食都是如此霸道!
她不吃,他还能强行给她喂到嘴里!
如此特殊的喂食方式,好似她是病入膏肓,完全无法自食其力吃东西的重症病人,不得不靠他用如此方式喂食!
“唔……”
云初倔强得咬住那块牛肉,就是不咽下去。
薄晏卿的眼神微微寒了几分,口吻已是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云初,别让我用强的。”
云初瞪大眼睛,匪夷所思!
他如今不就是用强的喂她吃饭吗?!
难道他还有更强硬的方式?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
云初彻底被惹恼了,她拼尽浑身余力,终于挣脱了他,猛地将牛肉吐到餐盘里,眼圈涨红了眼圈,狠狠瞪住他。
“放开我,我要回去!”
“回哪儿?”
“你管我回哪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薄晏卿蓦然擭住她的下颚,冷嘲道,“你想去找薄修衍!?”
“我找他又怎么样?!我回哪儿,去找谁,都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限制我!”
云初咬着牙,通红的眼睛瞪住他,奋力要甩开他。
男人却将她紧扣在怀中,她太瘦了,不盈一握的腰肢,男人单手便足以掌控。
她的话,无疑也激怒了男人。
薄晏卿嘲弄地勾勒唇角,眸子染上几分冰寒,“好好审视自己的身份,你是谁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我是你的禁,脔吗?我是你的犯人吗?你把我关在这里,与世隔绝,我就这么见不得光,要被你囚禁在这里吗?”
薄晏卿俯睨着她,神容冰冷,面对她的质问,他也被刺得失控,“难道不是吗?你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就不要去招蜂引蝶,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触碰!很不喜欢!”
“东西?!”云初气得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你说我是你的东西?”
薄晏卿见她凉凉一笑,将嘴唇咬得毫无血色,眼泪打湿睫毛,她声嘶力竭地控诉:
“是!当初,我不该犯贱求你养我,是我恬不知耻,让你养我,是我一厢情愿贴到你身上的!是!你心情不好,便可以无情地剥夺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放眼整个华国,只要你开心,你什么做不出来?!是!是我欠你的!我欠你那么多,我该拿什么还给你!?你看,我还有什么,你要什么,都还给你!”
高考前夕,她和云政业因为婚约的事大闹一场,跑来找他。
她对他说,薄晏卿,你养我,好不好?
当时的云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云初和薄晏卿有婚约在身,但在她回到云家之前,这个婚约,原本是属于云蔓和薄晏卿的。
云政业护着云蔓,便威胁云初,让她放弃和薄晏卿的婚约。
云初忍无可忍,与云政业几乎决裂,她跑到薄氏,对他说:你养我,好不好?
是啊。
是她求他的。
她欠他的!
想到这里,云初突然解开浴袍,猛地褪下,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还给你!!你不是说我欠你吗?你要,我都还给你,我不要了!拿走!!”
一番自白,像一把锐利的刀,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一刀剖开,鲜血淋漓。
她就像一只遍体鳞伤、炸了毛的小猫一样,野性难驯,只是此刻,她含着眼泪,分明楚楚可怜,却又伸出锋利的爪子,眼神充满抵御和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