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无法和他说真话。
就算她和他如实说,若是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大半夜去见宋景砚,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薄晏卿道,“去哪儿了?”
“咖啡厅。”
“见哪个朋友?”
云初道,“你不认识的朋友,说名字你也不认识。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才说了谎,对不起。”
她主动承认错误。
如此坦然。
薄晏卿剑眉微挑,并没有再问下去。
依照他的性子,非要问清楚究竟在哪个咖啡厅,见哪个朋友,都要一一问清楚。
可他如今没有再问下去。
云初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他生气的时候,便总是什么话都不说,非要她哄半天才能好。
可难为她如今实在没有什么心力哄他。
她还觉得委屈呢。
谁会来哄她呢。
云初站起身道,“薄晏卿,我今天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说着,她便往楼上走了。
云初走到楼上,回过头望向客厅,却见薄晏卿仍旧背对着她,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无边的低气压,在偌大的客厅蔓延。
她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云初魂不舍守地回了房间,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在床上摊开了一个“大”字型,蓦然感觉无边的疲惫。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她猛不丁从梦中惊醒,从床上惊坐。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晨曦。
她昨晚睡去时什么样,醒过来仍旧是什么样。
就连被子都没盖,以至于,有些感冒了。
云初拧了拧眉,披上衣服出了房间,刚走到二楼,看向楼下客厅,却见客厅的灯都熄灭了。
“薄晏卿?”
她走到薄晏卿的房间门口,推开门,房间里却干干净净,似乎无人睡过的样子。
他不在家。
他去哪儿了?
昨晚……
他没有在这个房间睡?
他是一整晚都没睡,还是……她上楼之后,他就出门了?
可他出门了能去哪里?
云初回到房间拿手机,想要给薄晏卿打个电话,可如今一想,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她有些生闷气。
尽管知道,自己生气不应该,是她说谎在先,可这个男人莫名其妙从家里人间蒸发似的,她心底也有气!
所以,他这是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男人,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吧?!
云初握着手机一阵发呆,铃声却突然响了。
她还以为是薄晏卿打过来的,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立刻接通,“喂?”
那头却传来林淑的声音,“是我。”
一听到是林淑的声音,云初心口一凉,看了看屏幕,才发现是林淑的号码。
这么一大早,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云初听到林淑的声音,就没好心情,“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林淑冷不丁地问。
云初又是怔了怔。
“我可以告诉你,你亲生父亲是谁!你敢认吗?你敢认,我就带你去见他。”
林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疲惫。
云初却是笑了,“你这话问得好,什么叫我敢不敢认?我亲生父亲,岂有我不敢认的道理?”
“那你过来接我,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林淑就挂断了电话。
云初握着手机,突然站起身,拿了车钥匙,便出门了。
……
林淑和云政业谈崩了。
事实上,林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嫁给云政业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一直提防着她。
虽然夫妻这么多年,可林淑并无半分安全感。
她和云政业没有孩子,云氏也没有股份在她名下,也就是说,在云政业眼中,林淑是个随时随地,可以丢弃的糟糠之妻。
昨晚,林淑撞见云政业和李雪的苟且之事,其实,本意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得太大。
李雪却趁着这次,大有逼宫的架势。
林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无非是,云政业但凡能给她一个承诺,亦或者是,将云氏的股份,转移到她名下一部分,让她获得一些安全感。
至少,让她也感觉到,自己是云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可云政业什么说法都没有给出。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分明是他卖妻求荣在先,婚内出轨在后,在外寻花问柳,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林淑彻底心凉了!
毕竟,云蔓是李雪的亲女儿。
倘若,以后,云政业受了李雪的蛊惑,被猪油蒙了心,没准,真的一脚踢开她,将李雪娶进门。
到时候,她可就落得一无所有了!
一整个晚上,林淑和云政业僵持不下,最终认清了现实!
她和云政业根本谈不上一家人。
云初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是她如今唯一的筹码。
她知道,云初是宫胤的亲骨肉,因此,既然云政业指望不上,她便打算将未来人生寄托在云初的身上。
尽管,她和云初先前结了梁子。
但她们到底才是亲母女,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血浓于水。
云初方才将车子开到云氏,林淑已经站在门口等她。
见到她的车子,林淑直接开门上车。
云初看了一眼她憔悴的脸色,便知道她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林淑是个尤其注重保养的人,平时作息规律,认真保养,一整晚没睡,她整个人都疲惫到极点。
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是狠狠哭过,尽管冷敷了很久,但还是看得出来,十分红肿。
云初道,“你为何突然愿意带我去见我的生父?”
林淑道,“我觉得,这件事,没有瞒着你的必要。”
云初嘲弄地道,“怎么,昨天因为云政业出轨的事大受刺激,觉得这种男人指望不上,所以,你想要指望我?”
她一语戳穿了林淑的那点心思。
林淑也没想遮遮掩掩,却赌气不说话,只是越想越委屈!
云初看着她,却觉得她莫名有些可怜。
这个女人也是可怜人,被云政业利用得如此彻底,最终,地位还不如一个舞女。
该说她可悲好呢,还是可怜好呢。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林淑道,“你不必对我说话这么夹棍带枪的!我们如今,可是站一条线的,毕竟,我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