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梦薇追了几步,却见薄晏卿头也不回。
薄远山冷声道,“不用追了!让他滚!”
梦薇一脸纠结得转过身,好声好气地说,“老爷子,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你何必要和晏卿闹到这一步?”
薄远山气得反问,“是我要和他闹的吗?你看清楚,是他不给我好脸色,我是他爷爷!他一回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蔓蔓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他说这孩子是什么?是孽种?!他竟然说自己的孩子是孽种,他的心到底还是不是肉做的!”
梦薇道,“他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嘛!”
云蔓走下楼来,紧挨着薄远山坐下,一脸幽怨地道,“如果是云初怀孕了,他一定比谁都高兴!他哪里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是他不要我!”
薄修衍从始至终在一旁没说话。
尽管他和薄晏卿之间关系谈不上多和睦。
但这件事,他站薄晏卿。
他也觉得这次的事,是薄远山做得太离谱了。
爷爷真是越老越糊涂,换作是他,莫名其妙,一个厌恶的女人突然怀了自己的孩子,他也会无法接受。
薄晏卿说孩子是孽种。
这话虽然说得重了一点,但换作是他,可能会说出比这个更残忍的话。
梦薇道,“老爷子,你消消气!可别因为这一件小事,把身子给气坏了!和晏卿闹得如此僵,完全没有必要!这孩子,他不认就不认了!让蔓蔓先把孩子生下来,他不认归不认,可父子连心,等到孩子长大了,终归还是会认的!”
薄远山没再说话。
云蔓欲说还休。
是啊,等到孩子长大了,薄晏卿认了又如何?
他始终不会认她而已!
她不甘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输给云初哪一点
当初云初怀孕的时候,薄晏卿得知自己初为人父,那一份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可反观今天,薄晏卿表现出来的冷漠反应,甚至是绝情,云蔓自然觉得心气不平顺了!
梦薇道,“蔓蔓,你也别气了,万一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蔓口头“嗯”了一声,可心里却觉得不以为然。
她根本没有怀孕而已。
这套说辞,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而已。
在那个孕母将宝宝生下来之前,她要假装孕妇一段时日。
做戏要做全套。
云蔓对薄远山道,“爷爷,你也别气了!我没事的。反正,晏卿哥哥对我这个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让,我爱晏卿哥哥更多一些呢?他对我,一定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一时被那个贱女人迷惑了心智,所以……我不急的,我会等他,他总会有回心转意的那天!”
“蔓蔓,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这么好,那浑小子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男人嘛,成熟得总要晚一点的!没关系的。”云蔓故作大方的模样。
梦薇在一旁,也没说什么。
……
薄晏卿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很晚了。
方才进门,佣人便轻声细语地说,“云小姐和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下了。”
“嗯。”
薄晏卿上楼。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她身上的香气。
熟悉的沐浴香。
壁灯下,云初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很紧。
她背对着门,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薄晏卿走到床畔,侧身在床边坐下。
微弱的光影中,云初阖着眼帘,已经睡着了,但眼角淡淡的泪痕,还未来得及干涸。
男人不由得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抹上她的眼角,为她拭去余留的泪迹。
好半晌,他薄唇逸出一句:“我该拿你怎么样。”
他能拿她怎么办。
她好似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碎。八壹中文網
他不舍得用力,又不舍得放开。
捧在掌心怕摔碎。
今天,她问他的那句:薄晏卿,我配得上你吗。
那么卑微的模样,他从未见过。
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他又该怎么回。
配得上。
怎么配不上?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他。
便是她。
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人。
在她心中,他究竟是怎样的男人,竟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自认作为她的男人,已经做得足够好。
可她还没有安全感。
那她想要怎样的安全感。
她要他怎么做?
薄晏卿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这是他认定的女人,他得疼着,宠着,护着。
薄晏卿俯首,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即便是睡梦中,她的眉心仍旧紧蹙着,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
是噩梦吗。
还是在噩梦里,都有人欺负她。
薄晏卿心疼地揉捻上她的眉心,直到将紧皱的眉心抚平,才将手收回。
翌日。
云初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抬起头,却望见薄晏卿近在咫尺的俊颜。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已离开,这似乎是难得,她在他的怀中醒过来。
薄晏卿清醒的时候,带着一种帝王一般的气势,然而,在他睡着的时候,他却俨然是个毫无攻击性的睡美男。
浓密的睫毛,轻阖的眼帘,狭长的眼梢,剑眉入鬓。
造物主对他是如此厚爱。
将全世界最好的,都慷慨赋予他。
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他的手臂,仍旧霸道地搂着她。
云初是被噩梦惊醒了。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零星记得,她好像失去了珍贵的东西,梦里的无助,不安,直到清醒时候,仍旧挥之不去。
然而,在见到薄晏卿这张脸时,不安的感觉,悄然退去了一些。
一觉醒过来,对于他的气,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云初轻轻地拥住他,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枕着他的手臂,又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
再度醒过来,已是中午了。
云初睁开眼,却见薄晏卿仍旧维持着她睡去时的姿势,他已经醒了,却一动不动,任凭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直到她醒了,云初才默默地将脑袋移开。
她枕了那么久,他的手臂应该早就已经麻木酸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