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往常,当着薄晏卿的面,薄远山不好针对她什么,如今薄晏卿还没醒过来,老爷子本就等得焦灼,一见到云初,哪里懂得控制情绪,一股脑儿发泄在她的身上了。
“你别的本事没有,祸害晏卿的本事不小!晏卿因为你,触的霉头还少吗?”
云初没有看薄远山,她只是想要看看薄晏卿,其他人的想法与她无关。
薄雨嘉走过来,瞪了薄修衍一眼,“哥!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你还嫌她祸害晏卿哥哥祸害得不够吗?晏卿哥哥到现在还没醒过来,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云初道,“你明知道我会祸害人,还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你就不怕我祸害你?”
薄雨嘉道,“你也知道你祸害人的本事不小!看来,还算有自知之明!”
她抬手一指,“你给我滚!现在薄家的人,没有一个想看到你。”
云初道,“凭什么让我滚?”
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驱赶她。
他们有什么资格?
云初目光落在薄远山身上,面无表情地道,“到底是谁祸害人?什么责任都能推到我身上吗?”
“都是你把晏卿哥哥害成这样的!”
“他怎么就是我害的?”云初道,“我也是受害者。”
“你还是受害者!?云初,也不知道你发什么疯,开着车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你喜欢飙车,命都不要,还牵累晏卿哥哥是不是?!”
“飙车?”云初道,“麻烦你们要怪罪到我头上,也要拿出真凭实据,别黑白不分。谁告诉你,我在大马路上飙车?”
薄远山拄着手杖走过来,质问说,“那你给我现在就说清楚!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初问道,“我去云家接林淑,结果被云蔓袭击,她破坏了我车子的刹车系统,想要制造一场意外的车祸。半途,我清醒过来,发现车子已经失控了。”
“云蔓?!”薄雨嘉张了张嘴。
薄远山不免有些怀疑,“云蔓?你说她袭击了你?”
“林淑呢?”云初道,“她怎么样了?”
薄修衍道,“伯母还没醒过来,但是医生说也已经无大碍了。”
“林淑那次的事,根本不是意外,我看她不是无缘无故摔下楼的。”
这件事比她想象得要复杂。
云初怀疑,林淑或许是撞破了云蔓的什么秘密,因此,被云蔓加害。
或许,云蔓是想要置林淑于死地的。
只是林淑命大,活了下来。
她还算聪明,知道装植物人来蒙骗云蔓,否则,云蔓早就对她下手了。
薄远山道,“不可能!蔓蔓不至于做这么糊涂的事!”
“可能不可能,你们不信我,但你们可以去问问林淑。她总不会骗你们,也没必要骗你们。”
云初顿了顿,又道,“老爷子,到底谁才是祸害?你这么多年养虎为患,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未免太不讲道理吧!”
薄远山道,“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搞清楚之前,你没这个对我指手画脚。”
“我没想对你指手画脚,我是来看晏卿的。”
“他还没醒,你看他做什么?”
薄雨嘉道,“我们都不能进病房!你还想进去吗?”
薄修衍瞪了薄雨嘉一眼,“闭嘴!”
薄雨嘉委屈至极,嘟着嘴道,“哥,你还凶我!你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你也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是不是?”
“我说,闭嘴!不听话?”薄修衍眼锋锐利。
薄雨嘉这才不敢说话了。
薄修衍的话,还是极具威信的,知道他是动怒了,薄雨嘉这才收敛了许多。
薄修启站在远处,瞄了薄修衍一眼,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薄修衍推着云初来到病房前,隔着玻璃窗,云初便看到薄晏卿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得不像话,脸上扣着氧气罩,墨发凌乱地遮盖在眼睑,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还未擦拭干净。。
他穿着病服,衣服却没系纽扣,胸口贴着各种监测的仪器,身上也有好多血,经历了五个小时的抢救,他原本的衣服被丢弃在手术室,全部被血浸染了。
脖颈包着厚厚一层纱布,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还在挂着输血袋。
云初处于昏迷,并不知道,薄修衍却是亲眼目睹,抢救室,医生和护士不停拿着血袋进出,而手术室里,薄晏卿染血的衣物,触目惊心。
他脖子被锐物刺伤,虽然伤口不大,但直接刺穿了颈动脉。
短短时间,就失血一千毫升。
当时,薄晏卿还被困在车里,因此,医疗队在车边紧急输血,当时,薄晏卿甚至出现了休克的症状。
他离鬼门关不过一步之遥。
索性,抢救及时。
薄远山赶来的时候,薄修衍甚至根本不敢和他说,直到医生走出来,说人已经初步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薄晏卿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只怕输血之后,出现排异的反应。
云初只能隔着窗看他。
她从未见过,薄晏卿如此虚弱的模样,在她记忆中,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和神一样坚不可摧,如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不堪一击的样子。
这个疯子!
云初直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他怎么能,怎么敢这么做?
但凡那个时候,他稍微有一点犹豫,撞上大挂车的,就是她。
可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全是本能的第一反应。
那个时候,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一念之间,他一定想了无数救她的方式,然而只有这一种方式,是绝对稳妥的。
他本能地做出了这个反应,可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做,他究竟是多危险!八壹中文網
倘若他开的是奔驰大g,那还好。
可他开的是阿斯顿马丁。
他明知道跑车底盘极低,一下子就冲到了大挂车身底下。
想到这里,云初又感觉心口像什么被堵住一样,眼角一阵刺痛。
她的眼角有划痕,眼泪淌下来的时候,浸入伤口,刺痛无比。
云初用力地抹去眼泪,对着镜子骂了一句:“疯子!”
薄修衍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道,“他只是做了他曾经后悔没有做的事。”
云初抬起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