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道,“哪儿来那么多要求?!忍着!你们还以为你们是客人吗?你们现在是犯人!”
犯人?!
宫聿冷笑了一声,然而,如今是有求于云蔓,他语气不得不好一些,“我哥要喝水,你搞清楚,我们是人质,不是犯人。我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不处理,连水都不给吗?”
云蔓突然不说话了。
宫聿道,“给我们一点水,一点就好。”
云蔓终于站起身来,对手下吩咐说,“你,去把这小子的手也铐起来!”
“是。”
那人打开笼门,对着宫聿道,“把手抬起来!”
宫聿咬了咬牙,“你要是铐了我的手,我怎么喂我哥喝水?”
“想要水,就乖乖听话!”
宫聿忍无可忍,“你把我手绑了,我怎么喂水,难道你们还亲自喂吗?”
男人突然恶劣得问了一句:“你就没见过小狗是怎么舔水的吗?”
宫聿一下子怔住。
他竟然要他像小狗一样喝水?!
宫聿动怒了,但看着怀里的小崇君,他对他们道,“可以,那你们把我手铐起来吧!”
比起小崇君而言,尊严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将宫聿的双手铐上。
很快,笼门又打开了,云蔓让人端来一碗水和一个面包。
宫聿警觉地看了他们一眼。
水是他要求的,那么这个面包呢?
他不相信云蔓会这么好心。
云蔓走过来说,“你几天没吃了吧?吃点面包,垫垫肚子。”
宫聿却一时没动。
云蔓冷笑了一声,“你放心,这面包里没毒,你爱吃不吃!”
说着,她就叫人把笼门锁上。
宫聿俯首,用嘴巴喝了一口水,然后坐在一旁,也不动了。
云蔓眯着眼看着他,还以为他会喂君君喝水,结果看宫聿一动也不动了,心里不禁好奇。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宫聿又动了,他又喝了一大口水,就着嘴巴,将水一点点渡进了小崇君的嘴里。
云蔓适才反应过来,宫聿这一番行为,是亲身验证一下,这水里有没有毒。
这是以身试毒呐!
宫聿一定是担心这水里下了什么毒或是迷.药,直到确定自己喝了没事,才放心地喂给了小崇君。
小崇君意识不清,但也知道张开嘴,接受他渡来的水。
宫聿又如法炮制,一点点将水喂给他,直到君君不再喊渴了,他才停下。
水已经消磨了大半碗。
宫聿看了一眼那个面包,终究没有选择动。
就算是云蔓那仅存的一点善意和好心,他也不需要。
他如此厌恶这个女人,又怎么会吃她给的东西?
喝完水,宫聿便和小崇君依偎在一起,他也闭上了眼睛,以此来补充一些体力。
云蔓看了一眼时间,对着他们轻声吩咐说:“马上要到时间了,她要来了。”
“她”指的就是云初。
“你们都提高警戒,万一她把警察带过来,直接撕票。”
“好。”
……
病房里。
薄晏卿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将一身的输送管都扯落了。
“哥,你醒了?”薄雨嘉一见到薄晏卿醒过来,欣喜过望。
薄晏卿顾不得与她半句寒暄,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云初呢?”
薄雨嘉吓了一跳。
他的手好烫!
薄雨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紧张地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好烫!你发烧了!?”
“云初呢?!”薄晏卿进一步追问。
薄雨嘉委屈地道,“哥!我守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守到你醒过来,结果,你第一个竟然是问的那个女人?!”
薄晏卿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
他感觉他的肺都要燃烧起来了。
浑身都在发烫。
薄晏卿道,“她人在哪儿?”
“你还问那个祸害精呢!她把你祸害成这样还不够,还把君君和宫聿都……”
“君君和小聿?”
“……”薄雨嘉懊恼地直扶额。
“他们怎么了?”
薄雨嘉嘀咕了几句,见实在瞒不过去,这才道,“云蔓把君君和宫聿都绑架了,现在她要提出交换人质,要你和云初过去,把两个孩子换回来。也算那个女人有良心,知道不牵累你,自己去了。”
薄晏卿瞳孔一阵失焦,“她去哪儿了?”
“她和云蔓约好了时间地点,她作为人质,去作交换了。”
“哪儿?!”薄晏卿愈发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胳膊,质问,“她去哪了?!”
“哥!你不要那么用力,疼……”薄雨嘉委屈得眼泪汪汪,“你管她干嘛!?她就是个祸害,早死早超生好了!”
薄晏卿猛然扬起手。
薄雨嘉吓得一下子起身,浑身都在发抖。
尽管薄晏卿及时收手,但她意识到,方才,他是真的本能要给她一记耳光。
薄晏卿是出了名的绅士,从来不会轻易动手,尤其是对女人,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妹妹!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云初早死早超生”,他竟然要打她?
“哥……你为了她,连我都要打吗?”
“你给我闭嘴!”薄晏卿喝止她,“你对她再敢有一分不敬,以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薄雨嘉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无辜地道,“我不过是一时气急,你看看你,被她害成什么样子!我看她就是克夫体质,我心疼你也不行吗?”
“还敢说?”
薄晏卿不耐烦地将吊针和输送管扯掉,翻身就要下床。
薄雨嘉惊呼了一声,“哥!你要干什么?”
他刚把滞留针扯掉,血就汩汩往外涌。
薄晏卿道,“不用你管!”
他胸口和手臂都缠满了绷带。
薄晏卿走到床尾,随手捡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刚走出门,就看到秦烈守在门外。
病房里薄晏卿和薄雨嘉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见薄晏卿出了门,他立刻毕恭毕敬地俯首,“薄爷!”
“人呢?”
秦烈知道他问的是谁。
他讷讷道,“薄爷,你如今都这样了……就不要去了。”
“说!”
薄雨嘉追了出来,拼命对秦烈使眼色,但薄晏卿眼神无形的施压之下,秦烈还是乖乖交代了,“云蔓约在法兰西货仓原址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