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小脑袋从水里拎了出来，音音一脸都是水，又哭又咳，好不狼狈。
“让你乖乖自己爬进浴缸里，非要我把你扔进去是吗？”
音音还没来得及求饶，慕千雪又是将她摁在了水池里。
“唔……唔……”
音音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溅，洒了慕千雪一身。
慕千雪料想她该安分了，便将她拎了出来，音音又是咳了几声，水不停地从耳朵，鼻子，嘴巴里淌出来，早已分不清，脸上哪部分是水，哪部分是眼泪。
睫毛和头发全被水浸湿了。
慕千雪狠狠地瞪着她，厉声道，“还哭不哭了？”
音音委屈得蜷着小手，一动不动地瞪着她。
“自己爬进去，会吗？”
音音哪里还敢抵抗她。
慕千雪毕竟是成年人，她连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乖乖地爬进浴缸。
她站在浴缸前，冷冷地望着音音，越看她，越像是云初和薄晏卿的融合体。
她越是嫉妒。
在豪门，母凭子贵，这个讲究，她是懂得的。
云初为薄晏卿生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就像三个大山一样挡在她面前。
慕千雪有些不耐烦了，随手将浴球丢给她，“自己洗！”
……
云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洗漱完毕，打开门，佣人捧着一叠崭新的衣物站在门口，对着她道，“这是大少爷为您准备的衣服。”
“谢谢。”
云初顺手接过，换好衣服便下楼。
宫祁坐在客厅，听见脚步声，回过头，见她走下楼，站起身道，“醒了？”
“你……”
云初怔了一下，“你没去公司？”
“不忙。”
宫祁道，“肚子饿了吗？”
云初点点头。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云初跟着宫祁走进餐厅，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问道，“爸爸呢？”
“他有事，这两天都不在家。”
“哦。”
云初道，“我下午有事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
“云蔓的案子，还搁置着，我要去做个笔录。”
云初有些焦头烂额，“我怀疑她是装疯卖傻，想装精神病逃避审判。”
宫祁拧了拧眉，“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请权威的专家过来为她鉴定。”
宫祁道，“权威的专家，也未必能鉴定出什么结论。”
若是一个人真的要装疯卖傻，专家也无法鉴定。
云初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以前，有个斯坦胡大学心理教授，叫戴维，他假装精神病人住进精神病院，没有任何医生质疑，他是假的精神病人，如果一个人存心要装精神病，专家也无法给出具权威论证。”
云初无声缄默。
宫祁道，“以我之见，你先不要管她，至少，现在她是在警方控制之下，监视居住的。她被关在精神病院，随她怎么去装疯卖傻，那个地方，岂是人呆的？这么待下去，早晚要精神失常，我想，云政业肯定会想办法保释她。”
“我不会让他把云蔓保释出来的！”
“我也不会。”
宫祁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你不要管。”
他会处理好。
云初吃了一点，便不动筷了。
她突然道，“哥……”
“嗯？”
“我想见晏卿。”
宫祁：“……”
“但是，薄家不让我见他。”
云初怀疑道，“我看，他不记得我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会无缘无故把我忘了的。”
她不信薄晏卿就这么将她忘了。
若是见了晏卿，或许，就有答案了。
“今天早上，我问了母亲一点情况。”宫祁道，“她说，晏卿是突然清醒的，只是，醒过来，他谁都不认了，唯独只认慕千雪。”
“他只认慕千雪？”
“嗯。他叫慕千雪‘小乖’。”
云初闻言，身子猛地一僵。
宫祁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也紧张了一下，“怎么？”
“小乖……”这是薄晏卿对她的爱称。
以前，薄晏卿一直叫她小乖。
宫祁道，“小乖是你小名？”
“不是……”云初摇摇头，“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问我名字，我随便取的，之后，他就一直叫我这个名字。”
“那他怎么会叫慕千雪‘小乖’？”
云初回想了一下。
她想不到任何答案。
薄晏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她“小乖”了，这个爱称太私.密了……
在她昏迷的时候，她为他读日记本，才提起这个昵称……
日记本……
日记本？！
云初“腾”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日记本呢？”
“日记本？”
“我带到医院去的日记本……日记本在哪里？”
宫祁道，“我那段时间很少在医院。”
云初越想越不对劲，该不会，慕千雪拿了她的日记本，偷看了她日记本里的内容，对薄晏卿谎称她就是小乖？
想到这里，她问宫祁道，“你有慕千雪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云初道，“我怀疑……她拿了我的日记本，我的日记本会不会在她那里？”
“日记本很重要么？”
“嗯，对我很重要。”
宫祁道，“那我有机会，去问问她。”
云初点点头。
她问道，“这段时间，我见不到晏卿吗？”
宫祁道，“薄家那边不会让你见的，你就算现在去薄家，薄远山也不会待见你。”
她察觉到宫祁态度的变化。
以前，他对于薄远山是很敬重的，但出了这件事之后，宫祁对薄远山，心底有怨。
薄远山不待见云初，他也没必要将他看得多尊重。
“这段时间，你先好好休养，你伤势也没完全愈合，总要懂得照顾自己。”
云初心不在焉得点了点头。
宫祁有些犹豫得看着她。
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
斟酌片刻，他还是道，“君君被送出国了。”
云初惊了一下，她起初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听宫祁说君君被送出国了，她怔怔地道，“为什么？”
“薄远山将他送出国的。”
“为什么要送出国？”
“说是送他去国外养伤，念书，但我看，他是想要让他和小聿和你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