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夫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语气,“黑弥撒大人,我罪该万死,我罪该万死……”
她不敢说。她不敢说,云初的思维可能永远停留在七八岁的水平,无法恢复如初了!
祁寒临冷冷地撇了撇唇角,手轻轻地扣在腰袢,缓缓抽出一把柯尔特手枪,面无表情地将森冷的枪洞对准了伯纳德夫人的眉心。
“嘎达”一声,手枪上了膛。
伯纳德夫人吓得窒息,她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一点点滑沿了下来,她却不敢躲避,只能发出战栗的哭声。
“黑……黑弥撒大人……”
她不想死!
“我再问你一次,她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伯纳德夫人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无法确定……我不敢轻易断言……但是,我为云初小姐推的药剂是适量的,一定是没有问题的,除非云初小姐被劫持来的时候乙醚过量……”
“乙醚过量?”祁寒临挑眉,问,“是谁劫的人?”
“卡特和罗格。”
祁寒临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两个男人身上,微微眯起眼睛。
卡特吓得跪在了地上,指向了罗格,“是他!是他用了两次乙醚!他看人醒了,又用了一次,说是要让她安分一点……”
罗格一下子白了脸。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罗格的身体立刻软软得倒在了地上。
伯纳德抚人和卡特胆战心惊地不敢抬头。
祁寒临单手将枪收了起来,沉声道,“别让血弄脏地毯。”
“是!”
卡特立刻起身,将罗格的尸体拖到了一边。
他的太阳穴中枪,一下子就没了呼吸。
伯纳德见祁寒临收了枪,这才长舒了一口浊气。
祁寒临道,“退下吧,没我命令,谁也不准靠近这间房间。”
“是!”
祁寒临转过身,敲了敲门,“换好了吗?”
“嗯,换好了!”
祁寒临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便看到云初已经换上了睡裙,身上是一件宫廷风格的公主睡裙,荷叶领的衣襟,雪白的泡泡袖,衬得她皮肤愈发雪白。
她坐在床上,将被子抱在怀里,见祁寒临进了门,脸红了红,突然在床边拍了拍。
这是示意他,让他坐下。
祁寒临服从地走到床边坐下,云初试探着问,“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嗯,我答应过你的。”
“我睡着了,你不会离开吧?”
“不会。”
云初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祁寒临坐在床边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地为她将乱发捋到了耳后。
他突然意识到,她这样的变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八壹中文網
他喜欢被她需要,被她依赖的感觉。
甚至,她可以再多依赖他一点。
“睡吧,嗯?”
云初已是困得说不出话了。
原本她体内还残存着药性,尤其是填饱了肚子以后,这种困意愈发明显。
她很快闭上了眼睛。
“晚安。”
祁寒临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眉心,直到听到她发出安静的呼吸声,他这才收回手,然而手在半空中却僵持了一阵。
最后,他的指尖轻轻地落在她的脸颊。
细嫩的触感,让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
他得到了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人。
“你是我的。”祁寒临在她耳畔呓语,“这辈子,都只能是属于我的。”
……
京城。
抢救室外,“手术中”的灯,彻夜常亮。
薄远山坐在门外,神容焦灼。
“老爷……”
司机来到薄远山身边,低声请示,“晏卿少爷回来了。”
薄远山没好气地道,“他还回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薄晏卿便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上方,灯仍旧亮着。
薄晏卿仍旧是婚礼时穿的西服,只是,墨发略微显得有些凌乱。
薄远山头也不抬得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薄晏卿问道,“伯母还没出手术室吗?”
薄远山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还有脸过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意结婚的人是你,把人丢在婚礼现场也是你做出来的事!你现在还有脸过问?!你没资格过问!”
薄晏卿脸色冷淡道,“如果爷爷不想看到我,我可以走。”
“你——!”
“云蔓是谁?”薄晏卿蓦然寒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泼慕千雪硫酸?”
薄远山狠狠地怔住,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薄晏卿道,“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如今被移交警署。”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薄远山的身上,“爷爷为什么要骗我?”
“你在说什么?”
“爷爷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事?”
薄远山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薄晏卿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本日记本。
那是云初写的日记本,先前被慕千雪撕成碎片,云初又耗费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一点点拼凑好。
云初被劫持的事情,如今还没有下落。
薄晏卿刚离开教堂就得知云初被劫持的事,只是他还来不及作何反应,教堂里就出了事。
云蔓用硫酸泼了慕千雪,索性慕母护得及时,慕千雪只受了一些泼溅伤,手臂,肩膀,胸口,以及脖子。
但慕母死死地护着慕千雪,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挡在慕千雪的面前,被泼了一身的硫酸,烧伤得很严重。
因为是浓硫酸,慕母的脸上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眼皮也没了,双侧鼻翼缺失,五官严重畸形,因为尖叫的缘故,硫酸倒灌进她的嘴里,食管,咽喉,连带着内部脏器也受损。
慕千雪已经转危为安,但慕母却被医生已经下达了好几份告知书,只说是尽力抢救,人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将人送去医院之后,薄晏卿便去了警署。
一方面,是处理云蔓的事。
一方面,是追踪云初的下落。
宫胤突然给了他一本日记本,要他看完。
薄晏卿看了一半,突然意识到日记本里记载的那些美好的回忆,是他与云初的点点滴滴。
当初,他在医院昏迷时,有人在他枕畔为他读日记,就是这本日记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