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远山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薄晏卿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
将天都踩在脚下?好狂妄的口气!
慕千雪委屈地道,“晏卿……”
“别说了。”薄晏卿冷冷打断。
慕千雪低下头,欲哭却无泪,好似这几天,眼泪都流干了一样。
薄晏卿走到薄修衍的房间门口,望着门上留下的印子,隐约能看到“囍”字留下的胶带印。
他拧了拧眉,想起慕千雪说的话。
——佣人说,看到他从房间里出来,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在房间里好像很激烈,都猜测小俩口是洞房了呢!
薄晏卿脸色骤冷。
他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却清冷一片。
书房里没人。
会客厅没人。
卧室没人。
推开卫浴的门,里面也没人。
薄晏卿走到门外,见佣人局促地站着,问,“她人呢?”
“云小姐吗?”
佣人道,“三少爷离开之后,我们就一直守在门口,也没有见到云小姐离开过这个房间啊。”
薄晏卿怀疑道,“房间里没人,你确定你一直守着?”
“薄爷,我连走神都不曾,我确信,她没离开过房间。”
薄晏卿猛不丁想到了什么,冲到了窗边,推开窗,往下望,见楼下空空如也的树丛,原本紊乱的气息,平复了几分。
窗台也没有人翻进来的痕迹,窗门一直反锁着。
自从世纪君主号沉船之后,救援队一直打捞,但祁寒临下落不明。
薄晏卿怀疑,祁寒临并没有死。
他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停在世纪君主号上,应该是祁寒临的救援队。
总之,他和黑弥撒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可是……
窗门反锁,房间里没人,这小家伙去了哪里?
难不成,在和他躲猫猫?
薄晏卿想到这里,将门关上,转过身环顾四周,来到床边坐下。
“出来。”
他望向房间里的柜子,衣柜,书柜,保险柜,又道,“乖,出来。”
衣柜的门突然推开一条缝隙。
“喵。”
柜子里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薄晏卿走到衣柜前,将门打开,就看到云初躲在衣柜里,全身蜷缩成一小团,用一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神,眼巴巴地盯着他。
男人好整以暇地蹲了下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躲这里?”
云初嘀咕了一句,“腿麻了。”
“嗯?”
“腿麻了啦……”云初道,“动不了了。”
薄晏卿失笑,伸出手一捞,便轻易将她横抱在怀里,就这么将她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云初小脸蛋一红,因此,薄晏卿愈发能清晰地看清楚,她红肿的半边脸。
男人脸色一沉:“脸怎么肿了?”
云初摸了摸小脸蛋,“肿了吗?”
“肿的厉害。”
“可能是蛀牙。”云初随口捏造了一句。
她不想告诉薄晏卿,这是薄远山打的。
“蛀牙?”薄晏卿将她抱上了沙发,捏住她的下颚,道,“张开嘴我看看。”
“不要。”
“张嘴。”
“不要。”
薄晏卿俯首,突然吻住了她,惩戒性地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云初惊得瞠目,猛地推开了他,捂住了嘴。
“你干嘛?”
“这是惩罚。”
“你干嘛亲我啊?”云初委屈道,“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不能这么随便的,况且你都结婚了,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叔叔!”
薄晏卿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哼,你还想瞒我呢?你为什么瞒我,结婚又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不在乎?”
“我为什么要在乎?”云初直觉得莫名其妙。
薄晏卿拧了拧眉,仍旧没有被转移注意力。
他的指腹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小骗子。
她当他眼睛是看不见的,所以看不到她脸颊上浅浅的五指印。
“谁打的?”男人发出的声音,森冷清寒。
云初心口“咯噔”了一下,“没人打我。”
“你的脸。”薄晏卿知道她在说谎,“谁打的?”
云初心虚地扭过脸。
薄晏卿扣住她的下颚,扳过她的脸,“不说?”
“你干嘛管我啊?”云初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是你爷爷打我的,难不成,你要去帮我打回来吗?”
薄晏卿脸色更沉,“他无缘无故,打你做什么?”
尽管薄晏卿知道,薄远山并不喜欢云初,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云初“哼”了一声,有些委屈,“我不想留在这里。”
“怎么?”
“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喜欢我!”云初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哭腔,“好像谁都很讨厌我一样。”
薄晏卿心猛地刺了一下,尽管她是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的,可他能听到,她话里的委屈。
“我喜欢你。”
“可是你结婚了。”
“不算。”
“嗯?”
薄晏卿道,“我和她的婚礼,不作数。”
“为什么不作数?”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故事么?”
“小王子和小公主的故事?”
“那个女人,就是给小王子施了黑魔法的巫婆。”
云初一下子想到了慕千雪,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女人吗?那个女人好坏哦。”
“她对你做了什么?”
“我才不想提她。”云初连“慕千雪”一个字都不想提。
反正巴掌也挨了,这种坏女人,以后她一定要离远一点。
薄晏卿道,“不提就不提。”
云初低下头,摸了摸自己仍旧红肿的脸蛋。
薄晏卿问,“肚子饿不饿?”
“饿了。”
“想吃什么?”
云初脑袋里一下子闪现过炸鸡火锅牛排薯条冰淇淋……
可一想到薄远山和慕千雪面目可憎的脸,她又托着下巴,“不想吃。”
“嗯?”
“我才不要下楼,我不想看到他们。”
薄晏卿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我讨厌他们!”云初又道,“我也不喜欢这个房间,我不想待在这个房间,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说着,她瞪着他,“我不喜欢这里。”
薄晏卿不知道她下午究竟经历了什么,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一样,脸也肿肿的。
薄远山下手没轻重,从小他就信奉棍棒教育,但凡是动真格,下手都不轻。
薄晏卿道,“那我带你回我房间。”
“不要!”云初道,“那是你和那个坏女人的房间,我才不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