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森简单得说了一下。
这笔交易,必须要祁寒临出面。
墨国三大集团交火厉害。
安格森分别与三个集团签订了军火交易,但这段时间,安格森被盯得很紧,他不便出面。
祁寒临道,“知道了。”
“冈萨雷斯,这个人阴险狡诈,记住,一定要现金交易,不要钻石,不要白粉,要美金,不是美金,免谈。”
“是。”
祁寒临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父亲早点休息吧。”
说着,他牵着云初的手站了起来,“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他看向云初,“说再见。”
“伯父再见。”云初道了一声。
安格森拄着手杖,点了点头,有些冷淡。
直到祁寒临和云初离开房间,门方才关上,安格森椽了椽眉心,道,“全都听到了?”
暗室里。
索菲亚一脸闷闷不乐地走了出来,眼里还含着眼泪。
“爸爸……”
她委屈地紧挨着安格森坐下,挽住他的胳膊,伤心至极。
心爱的男人要结婚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祁寒临那么郑重其事的模样。
他是认真的!
“爸!你要替我做主!我不要他娶别的女人。”
“我怎么给你做主?”
索菲亚气呼呼地道,“那个女人就在庄园里,直接叫人把她做掉。”
做掉。
这两个字,足以抹杀一条人命。
安格森不以为然道,“要是把她做掉了,寒临一定会和我生气。”
他很重视祁寒临,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与他产生间隙。
固然,一直以来,祁寒临是他最得意的养子,祁寒临也一直很敬重他。
当初,是他力排众议,想要将他扶持上位。
安格森很重视他,他有六个儿子,一个大老婆生的,还有的是情.妇生的,可这么多儿子中,唯独祁寒临,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最得他重视。
但家族内部纷争不断。
祁寒临脱离罗斯柴尔德,如今,自成一派,不管势力还是地位,远在他之上。
虽然他对他有养育之恩,但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与他反目成仇。
安格森对祁寒临最了解不过。
他难得认真。
如今,那么认真的和他说,他要结婚了,说明,他对这个女人很上心。
不能乱动。
索菲亚道,“我不管,爸爸,你不动手,我就动手了。”
“你要动手,也不要在庄园里,出了事,我怎么交代。”
“他还能和你生气吗?”
“别的事或许不会,但这件事,说不定,我可不想他记恨我。”
“……”
“要做,你自己做,我的人,你随便支配,但我警告你,不要在这个庄园里,出了事,我不好交代。”
索菲亚道,“他那么敬重你,还能因为一个女人,生你的气?”
“华国有句俗话,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这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这是被迷了眼!他才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呢!”索菲亚道,“他一直最疼我,只是他自己不认清而已!”
安格森道,“他不是答应了你,要陪你去坎昆玩?他一定会带着那个女人,届时,你找机会下手。”
“知道了。”
“手脚做干净点。”
索菲亚点点头。
……
夜,深了。
酒店里。
薄晏卿却难以入眠。
黑暗中,他隐约看到一束红点透过窗户,刺了进来。
他循着红点望去,竟是从酒店对面的山顶瞄过来的。
薄晏卿微窒了一下,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
子弹呼啸而至,击碎了玻璃,一下子将墙上击穿一个弹孔。
墙灰飞溅。
是狙击手。
酒店对面的山顶,有人伏击。
薄晏卿从床上坐了起来,便看到那个红点,徐徐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却没有躲,而是朝着窗外看去。
那枚红点缓缓上移,最后落在眉心上。
薄晏卿拧了拧眉。
他没有躲是因为,他知道,若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这个狙击手,他早就死了。
从山顶那个位置,一发子弹,就能要他的命。
可狙击手只是选择击破窗户玻璃。
这是一种对他的警告。
门外传来脚步声。
薄晏卿冷冷地道,“别进来!”
然而,却已是晚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外的人破门而入,薄晏卿的贴身保镖听闻到枪声,紧张地闯了进来,红点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上,“砰”的一声!
子弹瞬间穿破他的头颅,颅骨与血沫横飞。
当场被爆头。
秦烈跟在身后,血溅了他的一身。
他一惊,倒退了半步,薄晏卿道,“别进来!”
他后退半步,掩在墙后,望着脚下的尸体,心惊胆战。
“薄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别进来。”
“是……”
秦烈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生生倒在他面前,还是被爆头的情况下,惨不忍睹。
饶是身后的一众训练有素,见多世面的保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红点消失,薄晏卿这才意识到,狙击手已经撤离了。
他翻身下床,走到门口,便看到门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秦烈一见他没事,这才猛地长舒了一口气。
“薄爷,您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毕竟,在华国,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薄晏卿道,“我没事。”他冷静得异于常人。
“什么人袭击你?”
“我猜,是祁寒临的人。”薄晏卿道,“从机场到酒店,有人跟踪,祁寒临的人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这个杀手是过来警告我的。”
他没有射杀薄晏卿,而是射杀了破门而入的保镖,便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警告他离开墨国。
警告他不要再对云初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秦烈道,“警告?不是袭击吗?”
“他有机会杀死我,而不是杀掉我身边的保镖。”薄晏卿道,“他暂时不会杀我。”
“为何?”
“必然是有利益牵扯。”薄晏卿道,“我若是死了,薄氏动荡,股市大跌,世界金融都会倒退。对他利益也有折损。”
秦烈道,“这样……”
总之,他没事就好。
秦烈着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望着脚下的尸体,有些头疼,“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要换酒店吗?”
“不用。”薄晏卿道,“墨国全是祁寒临的眼线,换到哪里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