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一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一脸认真地道,“是的,一定要截肢……否则,若是感染了,那……会有生命危险。”
陈雪茹伤透了心。
原本以为,如今的陈艺恩,已是很惨了,但一想到她还要截肢,就更是焦头烂额。
慕东昇也阴沉着眉眼。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雪茹转过身,就看到陆泽瑞和郝先丽走了过来。
陈雪茹一见到他们,就没好气。
若不是他们……
陈艺恩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吗?
“你们怎么还有脸来?”陈雪茹直接骂出了口。
陆泽瑞一怔,却是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郝先丽直接跳了出来。
“什么叫我们有脸来?你算什么东西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还没嫌你女儿给我们找晦气呢!”
陈雪茹瞪大了眼睛。
陆泽瑞道,“别吵了!”
他过来看看陈艺恩的伤势。
到底夫妻情分一场。
再多的恩怨情仇,眼下,也不是争议的时候。
陆泽瑞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病房里,陈艺恩死气沉沉的。
望着她如今这副丑陋的模样,陆泽瑞拧了拧眉,一下子别过了脸。
郝先丽走到窗口,也看到陈艺恩如今现状,更是嫌恶地皱了皱眉。
“怎么像个妖怪一样!”
她的声音尤其尖锐,具有莫大的穿透力。
病房里,陈艺恩一下子听到了郝先丽的讥讽声,朝着窗口看来。
“我警告你,不准再口无遮拦!”慕东昇忍无可忍,呵斥了一句。
郝先丽打量了他一眼,刚要反唇相讥,陆泽瑞突然拦住了她。
“妈,这位是慕总,慕董。”
“谁啊……”
“慕东昇。”陆泽瑞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郝先丽惊得瞪大眼睛。
原来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陈艺恩的父亲。
她早就知道陈艺恩是慕东昇的私生女,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慕东昇根本不认。
郝先丽道,“原来是亲家公啊!”
她对慕东昇的口气,很是温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小俩口夫妻感情破裂了,我领了律师过来,签署一下离婚协议!这么多年,我们家对艺恩也算仁至义尽了!可艺恩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跑去招惹薄家。我们可惹不起薄家,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说着,她对着陈雪茹道,“趁着现在,人也醒了,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你还有良心吗?”陈雪茹被气得不行,“现在人刚醒,你就赶鸭.子上架要签离婚协议!你就这点能耐,欺负我们母女是吗?她现在握得住笔吗?”
“握不住笔,按指印不会吗?”
陈雪茹气得浑身发抖,“她现在连……连指纹都没有。”
指纹都烧掉了。
郝先丽“啧啧”两声,看向了律师。
律师立刻道,“如果是录音文件,也能作为证据成立。”
“她……现在发不出声音。”
“真的假的?”郝先丽却是根本不信,“我看你们就是不想离婚,借口耍赖吧!”
说着,她要推门进去,“我不管,今天,让她把协议签了!说什么,也要把婚离了!”
陆泽瑞道,“妈,不急着今天。”
“怎么不急?她们母女俩就是想赖上你,早点签早点了结,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她推门就闯了进去。
陈雪茹尖叫一声,“郝先丽,你疯了!你不能进去!”
“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她现在还没过感染期,你是要她的命吗?”
“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让她把离婚协议签了,否则,我就不走了!”
郝先丽领着律师直接闯进了病房。
陈艺恩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竟然敢直接闯进来。
郝先丽从律师手中接过离婚协议的合同,对着陈艺恩颐气指使说,“陈艺恩,你在这个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陈艺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或许是心如死灰了。
亦或者,她的泪腺烧坏了。
她如今一滴眼泪都没有。
只是,心却好似被掏空了一样。
“你别和我装聋作哑,离婚签字,听清楚了吗?”郝先丽一边逼迫她签字,一边道,“还是我们家泽瑞有情有义,原本,我可是想让你净身出户的!我们泽瑞说,夫妻一场,到底还有感情,说要给你五百万的分手费!”
陈雪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郝先丽!当初我们陪嫁就五百万!你吃了吐,还有脸说你们陆家有情有义?!”
“那是陪嫁!这些年,我儿子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你也不打听打听?你们母女就是吸血虫,平时那些花的吃的喝的用的,都不算了是吗?陪嫁?还有脸说陪嫁!我儿子娶谁,不是千万陪嫁,你们扣扣搜搜拿出来五百万,我
们都不敢和外面去说道,怕丢人丢到家!”
“当初是你们泽瑞要追着娶我女儿的!五百万,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那你们当初上门见家长的时候,说亲的是怎么说的?说你们女儿,是慕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说得和真的一样!私生女就是私生女,还见不得光,有脸说什么是慕氏集团千金?”
“……”
“陈艺恩念书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货!听说,她被人包养过,这些事你们怎么不说!”
“我们家艺恩是清白的!”
“是,是,是清白的,好了吗!是我们陆家高攀不起,离婚!”
陈雪茹哪里能想到,竟然被这个郝先丽按着头欺负。
她含着眼泪望向慕东昇,却见他站在门外,并无进来的意思。
郝先丽见了,更是有恃无恐了,量慕东昇也不会为了这样下作的母女俩来求情,伤了慕陆两家的情分。
平时两家生意场上有多来往。
陈雪茹和陈艺恩算什么好货?
慕东昇自然不傻!
陈艺恩“呜呜啊啊”着,她的声带烧毁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郝先丽走过去,将笔拿给她,“签字!”
说着,她强行将合同递过去,掀开被子,就要抓她的手。
陈艺恩的手缠满了绷带,连手都没有露出来。
郝先丽怔了一下,又催促律师说,“把录音笔拿过来!”
陈艺恩眼底浮现寒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的婆媳和睦,全都是假象。
如今她出了事,婆家没有关心,没有照拂,却是落井下石,要她离婚,要她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