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rk就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比之前沧桑许多，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少的伤疤扣子，手里举着一把散弹枪，怒视着林雾。
林雾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还有什么遗言，你尽管说吧。”
林雾只是将文件放到桌上。
spark见她如此冷静，手更是颤抖不已：“我哥对你那么好，你的心是石头吗！？啊！？”
“他死了吗？”林雾却直勾勾地看着spark。
“你是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不死？哦，我知道了，如果他没有死，你好再一次算计他，把他推进深渊是吗！？”
“是。”
“你！”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动机不纯吗？祁寒临不是一直笑话我，没有办法杀了他吗？现在好了，我有办法了，我也成功了，你们怎么反而恼羞成怒了？”
林雾走到spark眼前，将自己的胸口抵住枪口：“祁寒临要是死了，你杀了我，我下去陪他，但祁寒临要是没死，你杀了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除了有一天晚上我有感觉祁寒临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凭空消失了，所以我不认为他死了。”
“你别以为说这些，我就不会杀了你！”spark又将枪举了起来。
林雾却只是笑笑。
她笑意飘渺到好似雾气：“反正我注定对不起任何人，不如就做一件最开始想做得事，至于死与不死，已经不重要了。”
她还活着，不过是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
若是她能见到祁寒临的尸体，可能她已经坚持不住倒下了。
就是因为没有见到，就是因为严锋都没有见到，所以，她才如此确定，祁寒临可能还活着。
“……”spark愣愣地看着她，最终，他放下了枪，“其实我也没办法把你杀了，他那么喜欢你，我做不到。”
“国际安全组织把我保护得很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简单，我把华国所有的医学院都找了一遍。”
也不知怎么的。
本来spark来是要杀林雾的，结果却变成林雾帮他找房子，暂时把他安顿在自己住所附近。
spark其实好几天没吃饭，仅剩的钱都用来买了衣服，还有可以放得下散弹枪的天文望远镜包。
这些都是为了，能够让他看起来体面，这样才能进入学校。
林雾安排好spark又给他买了食物和日用品，spark看着这些，感叹道：“以前都是我哥给我买这些。”
“你就不恨他吗？”
“呵，那你还恨他？”
林雾摇摇头。
spark‘哼’了声：“要我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对和错，那些说我哥错了的人，自己是什么好人吗？”
“犯法就是错。”
“那按照你这么说，在国外一些地方，我哥做得事法律认可！”
林雾一噎。
spark继续道：“是，在华国杀人是我哥不对，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该由你们抓他，而是应该把他交给警察吧，你打电话叫警察过来，我倒没什么情绪了，那是他罪有应得，可是……我就说一句，那个死老头的死，也不是我们做的，你不是最明白这一点吗？”
是的。
白御玺的爷爷，并不是祁寒临杀的。
因为祁寒临答应过她，以后再也不杀人，所以，哪怕是恨巴巴托尔，到最后祁寒临都没下手。
下手的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刺客，当时林雾和祁寒临其实是要去抓那个刺客，想弄清楚弄死巴巴托尔的人到底是谁。
然而……
林雾心突然狠狠一痛，身体不受控地下跪。
“林雾！”spark立刻扶住她。
林雾抓住胸口，一度无法呼吸，身体渐渐缩卷起来。
“你是病了吗？药呢？我给你找药啊！”spark看她这样子，着急得不行，开始在她包里翻找。
好不容易找到一瓶药，他也顾不上其他，递到她嘴边。
林雾干咽了两颗药，身体渐渐好转。
spark这才拿起药瓶看：“治疗抑郁症……”
他喃喃自语念出后，眼眶都一红。
“为什么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自己不也难受吗？”
“祁寒临伤害过我，但是他也爱我，这些我都知道。”林雾起身将药瓶夺走，“所以这是我的报应。”
为了哥哥，背叛他的报应。
spark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这时。
林雾的手机响起，spark帮她接通，摁下了免体检：“师父。”
“spark去找你了？”严锋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
“他是我的朋友。”林雾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把什么人都当朋友，你有没有想过谁才是你的朋友！组织里的人在找他们，离他们远一点！”
严锋是有些着急了，所以语气情不自禁地加重。
林雾看了一眼身边的spark，发现他沉着面色，看手机的眼神有几分冰冷。
林雾轻轻握住spark的手，淡淡地说：“如果国际安全组织，真的把我当成一份子，就不要总是让您来给我打这种电话，如果我遇见了他们，但没有跟你们报备，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林雾！”
“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职责，祁寒临已经死了，暗网已经散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赶尽杀绝吗？你们怎么能确定，牧烧和spark是杀过人的？”
“林雾……你明知道师父……”严锋眼眶一红，恨铁不成钢道，“我是担心你啊！”
“谢谢师父，只是徒弟终究会长大的，到底是对是错，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至于你们之前所说，暗网群龙无首反而更危险，只要需要我上前线，我随时都可以。”
严锋深吸一口气，胸膛却起伏得厉害。
他颤抖着说：“我是想保护你，林雾你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看着你去犯错，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们都是坏人！是通缉犯！”
“师父，我知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保护他们？”
“对不起。”
“你不要说对不起，林雾，你给我记住，天塌下来有我扛着！我从来没有命令过你哪件事，你自己做得选择，就是哭死你也得硬着头皮给我走完，听见没有！”
林雾忽得哽咽。
师父其实是，怕她寻短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