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避开他视线,抿了抿唇:“你干嘛?”
不管多久,与薄晏卿对视,她总会一时失神。
薄晏卿将一份文件递到她手上:“忘了让你签字。”
让她签字?
云初翻阅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一份企划书。
内容没什么问题,而且这企划书是薄晏卿亲自出马拟定,就算有问题也绝对会是一个,针对对方而去的圈套。
她狐疑:“为什么要我签字?”
“这家公司在你名下。”
“我怎么不知道?”
“国内属于我的个人公司,我都卖了,但这家公司与我海外公司有合作,割舍不了,之前过户给你了。”
云初这才想起来,大约是半个月之前,薄晏卿拿了一份文件要她签,说是需要她帮忙。
当时她也没多想就签了,事后才想起来翻阅文件,但好像是与收购有关,而且受益人还是她,所以她就没再多问。
没想到那居然是一整个公司。
云初好笑着签下大名:“你就不怕我连人带公司,直接跑了?”
“我认了。”
薄晏卿收走文件,他清冷如磁的声音,带着一抹云初读不懂的苦涩。
她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心像被人揪住似得,有些窒息。
“你会不会说话?不是该说你绝对信任我吗?什么叫你认了?”云初心里越是不舒服,越想露出锋利的小爪子,给薄晏卿身上来几下。
就跟一只小猫咪似得。
平日里乖巧归乖巧,但只要惹到她,必炸毛。
薄晏卿却只是笑了笑:“晚饭我就不下去吃了,你送上来。”
“我会让秦烈给你送的。”
“他送,我不吃。”
云初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但想到这家伙现在生病,便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
薄晏卿望着面前的文件上字迹娟秀的‘云初’二字,良久才抬手将文件放回抽屉中。
我认了。
和云初相识这么久,只有这三个字,能够说清他所有情绪。
……
与此同时。
林雾和冷衍来到别墅外,用于野餐的小桌前坐下。
秦烈为两人端来红茶后离开。
林雾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冷衍沉默以对。
“你的教授除了白山禹之外,还得罪过其他人吗?”
“很多。”
“这个很多是指……”
冷衍不喜欢多话,更别说是遭受如此大变故之后了,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林雾的话。
林雾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也不想跟人说话,但恕我直言,如果连我你都无法交谈,国际安全组织是不会放你进去的。”
像是想通了什么。
冷衍突然开口:“我的名字不在这次随行者名单上,他们也不知道我是教授的学生。”
“嗯,还有呢?”
“我不是教授的学生,但是我的教授不好,所以教授主动带我,他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但是他很聪明,我没有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人,所以他遭人嫉妒。”
“你的意思是,他得罪的很多人是因为他的才华?”
“对。”
林雾沉默。
冷衍忽得抓住她的双手:“我一定要去国际安全组织,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我还想知道最后一件事,是云初调查出来,做这件事的人,是国际安全组织吗?”
“不是云初小姐,她跟薄爷人都很好,是他们帮我找了私家侦探,是对方调查的。”
不是云初,是薄晏卿。
那么,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林雾心里莫名有股恨意滋生。
国际安全组织想杀了祁寒临,是为了所谓的世界上大部分人,这一点林雾无话可说。
可他们杀了冷衍的教授,也是为了大部分人?
难道大部分人就不需要凝血功能活跃了?
如果这个凝血功能活跃是真,得白血病的那些人,岂不是有除了换骨髓之外的办法活下来了?!
林雾越想越气,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她抑制住心中愤怒,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你的教授为什么要发明这种药剂?”
“起初是因为他的女儿有血液凝固障碍,但是没有特效药,后来测试成功,他女儿的症状好转,他便想让所有和他女儿一样的人……”
冷衍说着眼眶一红。
再冷酷的男儿,也是会哭的。
林雾看着都觉得心疼,她拿起纸巾递给他:“一切都会好的。”
冷衍气息略带几分不稳,只是点了点头。
问清这些事后,林雾突然觉得,国际安全组织,或许不应再待下去了。
就算继续待下去,也不该是为了组织而待下去。
如今国际安全组织的理念,与她当初想加入时的理念,已经不同。
林雾拿出手机望着师父的手机号,犹豫半响,最终决定拨通。
嘟嘟嘟——
“小雾?”严锋接听。
“那个师父,我有一件事想要当面跟您谈,非常重要,最好是现在,可以吗?”
严锋望了一眼手边的邀请函,犹豫几番,最终道:“我现在过去找你。”
“那太好了,但是您来找我可能不太现实,您把地址给我,会有人去接应您。”
听到这,严锋皱眉:“祁寒临?小雾,你……”
“是薄晏卿。”
听到这个名字,严锋再没任何犹豫。八壹中文網
他直言:“那好,麻烦他了。”
林雾结束通讯拿到师父的地址后,立刻跑去找秦烈。
秦烈知道研究所爆炸的事,云初和薄晏卿一直在调查,一听林雾要叫来的人,是与这事有关,他立刻调动了大量在城内的人手,去接严锋。
严锋哪见过这阵仗,自然是受宠若惊。
然而。
在几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白山禹坐在会议桌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说什么!?”
“我,我……我实在是没办法,那可是薄晏卿的人,严锋被薄晏卿的人请走了。”白山禹面前的人哭丧着脸,恨不得给他跪下。
“薄晏卿为什么要请他?为什么邀请函送得如此之晚,嗯!?”
“邀请函我们几日之前就送到他手上了,可是他还是跟薄晏卿的人走了,今天晚上的局,他可能真去不了了。”
白山禹胸口激烈起伏。
半响。
他像是释然似得笑了一声:“看来是老天还不想让我灭了他,这么多年朋友,罢了,就当他运气好吧。”
“那我们的计划……”
“照常进行,一个不留。”
“是!”
白山禹望着面前哆嗦着的人,眼底划过一丝冰冷。
这次计划,必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