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才叫作认你当教授?”白御玺咬牙切齿地问。
他不喜欢冷衍。
冷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他喜欢。
就算是那张帅脸,他也欣赏不了。
要认他做教授……
白御玺非常不想,可是,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如果找不到杀死爷爷的凶手,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冷衍恢复了淡漠,只说了两个字:“签约。”
这血迹斑斑的刑场,哪来的纸和笔?
白御玺刚想问,就见冷衍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将刀放出来后,划破了手腕。
白御玺:……
冷衍将血递到白御玺面前:“天地为证。”
神经病吧!
白御玺浑身一抖,手哆嗦着伸向冷衍的手腕:“我,我要写什么?”
“白御玺自愿成为冷衍的学生。”
血潺潺流,白御玺沾着往地上写字。
每写一笔他都会用衣服,把手指擦干净了再去沾血,这样能够减少感染的风险,但即便如此,白御玺还是觉得,这事之后冷衍应该去打一针破伤风。
“写完了。”白御玺收手。
“指纹。”
白御玺抿了抿唇,再次沾他的血,在地上留下指纹。
冷衍也沾了自己的血,在他指纹旁边,留下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印记。
白御玺刚想说帮冷衍包扎伤口,却见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拍下了地上的字迹,还刻意将两份指纹拍得格外详细。
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白御玺真想撬开冷衍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结束这颇有仪式感的一切,冷衍收起手机,一声不吭地离开。
“喂,你好歹告诉我,之后我要做什么吧?就这么走了?”
冷衍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白御玺更郁闷了。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转眼,夜深。
白御玺因为心里对父亲有成见,不想回组织也不想回家,一个人住在酒店里。
约莫凌晨三点,他酒店的房间被人叩响。
白御玺问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只好走去开门。
门一开,他隔着防盗链看向门外的人。
身着黑色高领毛衣,深灰色修身长裤,马丁长靴的冷衍,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看着他。
白御玺扯了扯嘴角,将门关上把防盗链取下,再次打开门。
“你来就来,干嘛不出声啊,我刚才都问了那么多遍你是谁了。”
冷衍沉默地走进房间,随后在沙发坐下。
白御玺刚想关门,却见两个女人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
林雾。
不光有林雾,还有云初。
两个女人容貌精致,着装风格与妆容完全不同,光是站在那,就像一副绝美的双生画。
云初先林雾一步走进房间。
林雾在门口站停:“白御玺,我们今天来,是因为祁寒临的事,在我们问完问题之后,我们会先离开这里。”
白御玺皱眉:“我不知道祁寒临的事。”
“我们想知道你当时转移他的时候,是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坐在沙发上的云初,淡淡启唇。
“这……”白御玺抿了抿唇,“船。”
林雾进了房间,但并没有去沙发那边,而是去厨房间喝水,一路过来没时间买水,她都快渴死了。
白御玺将门关上,走到云初和冷衍身边坐下:“我转移祁寒临的过程,我父亲和其他高层都知道。”
“也就是说,现在知道祁寒临被你们抓住并且转移的,只有你跟你父亲两个人。”云初道。
“是的,这件事很重要吗?”
云初颔首:“薄晏卿之前派人调查过研究所爆炸案,无意间得到一个情报,说是所有见过祁寒临转移过程的人,都被秘密处决了。”
秘密处决?
白御玺呼吸一滞,双拳紧握。
“你猜得不错,就是你父亲杀了他们。”
“这……”
“就是说,祁寒临有没有被人抓住,被抓去了哪,在哪死的,又为什么活,除了你和你父亲没人知道了。”
白御玺感觉脑子一片白茫茫。
他下意识问:“这代表了什么?”
“你父亲要掩盖祁寒临的踪迹,他不想让祁寒临死。”
“为什么?他不是一直都想抓祁寒临吗?他不是一直都在追杀祁寒临吗?为什么不想让祁寒临死?”
云初沉默了。
白御玺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云初吼:“我相信我爹有问题,可是他这一生都在跟罪犯做斗争,你们这些祁寒临的党羽,根本就不明白!”
“你们在骗我!!你们,你们就是要利用我斗垮我爹!”
冷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白御玺。
他薄唇轻启:“白痴。”
白御玺不服地朝他瞪去,却被他眼底的杀意吓到。
也正是因为吓到,白御玺冷静了下来,他大口深呼吸,良久才平静下来情绪。
他缓缓坐了下来:“他,他不是个坏人。”
“你爷爷的死,说不定都与他有关。”云初却是给出另外一个残忍至极的结论,“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跟你确定一下,当时你转移祁寒临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在身边。”
“……”
白御玺彻底恍惚了,他颓废地低下头,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个人转移的祁寒临,因为给他打了镇定剂,所以很方便。”
“那么,你在审讯他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并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上了一条只有你知道的船,带着祁寒临去了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而祁寒临的人却能很快救了他。”
白御玺怔住。
云初缓缓起身,对冷衍一笑:“冷衍医生,感谢你今天带路,我们先走了。”
冷衍颔首:“再会,林小姐。”
“短时间内,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保重。”
“嗯,出了结果,再联系。”
云初知道冷衍不喜欢多说话,就带着依旧在喝水的林雾走了。
门关上。
林雾忍不住说道:“云初,这种事打电话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亲自过来一趟啊?”
“现在白御玺的手机,肯定已经被监听了。”
听到这个,林雾才恍然大悟:“还是你想得比较周道。”
云初眸色闪了闪:“不是我想得,是薄晏卿这么跟我说之后,我才想到可以通过冷衍见白御玺。”
薄晏卿。
那个男人啊。
的确有掌握全场的能力。
林雾问:“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是白山禹把消息卖给了暗网里的人,让他们救祁寒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