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当然知道薄晏卿一定会选择她。
当时他就不愿意她冒着危险,去接近当时的祁寒临,换音音平安回家,如今当然也不会想她冒着危险,去生下这三个孩子。
可是。
她与他都一样,不想放弃三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个。
虽然如spark所说,他们如今还未有生命,只是提前检测到……
但是对于她和他,他们就是三个孩子。
崇君与两人心有灵犀,他们的难过和纠结,他也能感受到。
他低下头,但语气却非常坚决地说:“就算是我和妈咪之间,我也会选择妈咪。”
云初和薄晏卿不禁都侧首,看向站在一旁的崇君。
崇君坚决地说:“音音和小聿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妈咪。”
“你这小家伙,别胡说,你跟我都不会有事,快呸呸呸。”云初直接走到崇君身边,将他搂在怀里。
“……”什么呸呸呸,他才不要做那么幼稚的事。
“快呸呸呸。”云初却很坚决。
崇君拿她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呸呸呸。”
云初这才放过崇君,揉了揉他软软的发丝:“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们自己有决断,好不好?”
“不要,我不想为了还没出生的弟弟妹妹,就先放弃妈咪。”
“你这孩子真是……”云初眼眶一红,“崇君,妈咪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而是妈咪一想到以后要面对一个孩子,告诉那个孩子,妈咪曾经杀掉过另外两个孩子……”
崇君狠狠一怔。
他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爹地和妈咪到底在揪心什么。
是啊。
那个孩子或许可以理解这个行为,可是自己等人在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该用什么表情,什么情绪?
你能活下来真好?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活下来,我们曾经做过什么选择?
还有。
让小聿怎么办?
原本妈咪完全可以不怀孕,不就是为了小聿才……
崇君想着这些,只觉得一向理智的自己,都在逻辑的迷雾里失去了判断。
崇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里,他将门反锁上,站在望远镜前,出神地看着还没有漆黑的天空。
他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情,星星和天际,是给不了他答案的。
只有一步步往上走,得到更多资源,取得更多成就,认识更多厉害的人,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询问到尽可能多的答案。
这就好比,如果爹地和妈咪身边,没有spark存在,那么……
崇君甚至不敢想下去。
也就是在这一刻。
小小世界的某颗星星,终于彻底黯淡了下去。
但是,也正因为这颗星星的黯淡,整个天际变得更为广阔,好像光不再内敛,终于决定照亮整片星海。
……
云初的事最终还是被spark告诉了祁寒临,林雾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与祁寒临还有牧烧,放下手上的事,第一时间赶回市内。
因为祁寒临现在不再被华国通缉,所以畅通无阻,不必再像之前一样,用自己的工具。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做上高铁的头等舱。
“这么快?比飞机还快?”牧烧从前就没坐过高铁,如今一坐,好奇到和孩子一样,“这速度比我们在国外的快多了。”
“……”林雾扯了扯嘴角。
身为众人中唯一一个,从小到大见证着高铁发展的人,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多了错,说少了也是错。
万一他们觉得她在嘲讽就不好了。
索性她就不开口了。
“比我们在霓虹坐得快。”祁寒临道。
“是啊。”牧烧使劲摸着扶手,“还有这个手感也太好了,跟之前那个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
“嗯。”
祁寒临内心倒没有牧烧这么激动。
但毕竟这么久来,他都没有看过华国的基建,如今这猛得一看,突然觉得,给华国缴点税,好像是挺有成就感的事。
很快。
三人下了高铁,就通过地铁直接到了末站。
刚一下地铁,就看到秦烈的车队,已经排成排等着了。
“真没想到三位会通过这种方法过来。”秦烈笑着迎接三人,“对于我们华国的高铁和地铁体验如何?”
“方便。”祁寒临眯着眼,简言易赅地回答。
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
秦烈哈哈大笑:“这是自然,如果行踪足够保密的话,走地铁和高铁其实反而更安全,因为有安检,想害你们的人,是进不来的。”
祁寒临了然颔首。
一侧的牧烧好奇地问:“你们平常也都是这么出行的吗?”
“看情况。”秦烈边带他们往车边走边说,“有些地方没有地铁,那就肯定是开车方便,但是如果遇到高.峰期,语气去道上挤,不如地铁快,不过薄爷就不是了,他有专车接送。”
“所以专车接送,才是永远最靠谱的选项吗?”林雾问。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也分情况。”秦烈说。
上了车,没到十分钟薄家的别墅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全都来过这里,所以秦烈没再解释,只是带他们绕到后院看了一片洼地。
林雾看着地上的泥土,眉心皱起:“你们这些泥也已经做处理了吗?”
“这……”秦烈一怔。
“放射性物质,是会被泥土遮掩效果的,但其实不是遮住而是吸收,泥土会吸收放射性物质。”林雾严肃地指着洼地,“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小聿的情况应该只是有所好转,但并没有停止恶化。”
“是的,原来是因为这样,我现在就去找人做处理!”
秦烈匆匆离去。
林雾叹气:“那孩子……真是可怜。”
祁寒临俯身用手沾染了一点泥土,他仔细看了一会,抬首向牧烧:“过来看看这个土是什么颜色。”
“很正常的颜色。”牧烧说。
“没有金色?”
“没有啊。”
祁寒临将土放下,抬眸向其他地方的土看去,发现那些土都是正常的颜色,而并非参杂着金色。
他勾唇,邪邪地笑起:“看来,我的色盲还没有完全好。”
“那需要我帮您针灸吗?”林雾问道。
“现在还不用,看来我这次过来,又要给薄晏卿送一份大礼了。”
祁寒临有些遗憾地说道。
真是。
怎么每次都是他给薄晏卿送大礼。
他薄晏卿什么时候还一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