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你在今天,离开了我。”
薄晏卿的声音,很清冷,但偏偏带着一丝沉痛。
云初一愣。
那段日子对她而言是噩梦,人当然只会记得何年何月何日是美梦,而不会去记得噩梦在哪一天发生。
她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不认为这值得纪念。”
“所以,我在今天向你求婚,我想告诉你,类似的事,不会发生,我想请你与我,一生同行。”
“薄晏卿,我不要。”云初态度很明确。
“……”
为什么?
薄晏卿薄唇狠狠一颤。
难道这段时间他做得不够多、不够好?
难道到现在,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依旧隐藏着一颗厌恶他的心?
薄晏卿想不明白,只是气息越来越乱,心情越来越低沉,有种淡淡的绝望萦绕在心尖。
他的初初,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我之前说求婚只是随口一说的,没有真想让你求,如果你现在要我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对不起我暂时不想结婚,就算要接受一段婚姻,我也想在生下孩子之后。”
云初一字一句,说得非常缓慢认真。
薄晏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站在他身边的冷衍,望着自己手中拿着的钻戒,有种莫名的……恐惧。
如果他是薄晏卿,这个时候怕是连眼眶都要红了吧。
“薄晏卿,我没有再恨你,也没有像过去那么爱你了,我们之间也不是非要那一纸婚姻不是吗?”
“也许在未来,你还会有更好的选择,而我……”
薄晏卿听到这句话,直接启唇打断了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沙哑,又抖又冷。
云初呼吸一滞,莫名的心疼。
她知道她这番话,一定是伤害到薄晏卿了,也肯定会伤害到薄晏卿。
可是不说明白对于她和他,都是一种煎熬。
“我可以为了孩子,跟你在一起,和你过一生,但是我想,这种爱情你不会想要的,你今天向我求婚,不也就是想要向我求证,我是不是还爱你吗?”
我给了你答案了。
这句潜台词,比之前无数话,更痛。
薄晏卿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明明蒙着眼睛,他却能猜测到她的眼神。
一定是那般坚毅,毫不犹豫。
哪怕此刻的她拿下眼罩,看着盛装捧花等待着的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更不会改变想法。
这就是云初。
一个让他爱到自尊都可以抛开,却总是阴差阳错的女人。
“你需要我怎么做?”薄晏卿问,“你说。”
“你还不明白吗?以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站在那我就很喜欢你,现在就算你无微不至,我也不会……”
云初没说下去。
薄晏卿直接来到她的身边,长指扣住她的下巴抬起,他的吻霸道又狠戾,将她的唇咬红了一大片。
他忍耐着,到忍无可忍,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鲜血的味道在两人口腔中充斥。
“薄晏卿……”云初吃痛地喊他名字。
“痛吗?”他冷冷地松开她,眼底一片猩红,“说那些话时,你的心有这么痛吗?”
云初不语。
薄晏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手无力地垂下,从她身边走过。
云初听到重重关门的声音,她摘下眼罩睁开眼睛,发现除了林雾以外,冷衍,spark,白御玺,就连祁寒临都站在这。
“……那个,我们其实可以什么都没看见。”白御玺尴尬地笑了笑。
“我是不是很过分?”云初问。
“……”
这个谁敢说啊。
倒是祁寒临笑了起来:“挺好,我心理平衡了。”
spark听闻哈哈大笑:“那是啊,薄晏卿吃瘪你当然心理平衡了,不过有一说一,云初小姐会拒绝,我其实猜到了。”
云初歪了歪头:“嗯?”
“我觉得你爱薄爷,和薄爷爱你一样深,但是你们之间有区别。”spark说,“你对薄爷的爱,就像水中的明月,好看,但是脆弱,一碰就碎,虽然会再复原,但是破碎过的明月还是明月吗?”
“而薄爷对你的爱,则是天上的明月,看着好看,却看不清,距离很远,给人冰冷的感觉,但你回家的路总是由他照亮的。”
“不管日夜如何交替,他总是在黑夜里保护你,只是,这种保护不一定能落实到你的身上,让你感觉到他有多么在乎你。”
spark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说起理论却是一套一套。
云初听着,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在现在嫁给薄晏卿。
未来的事她还没想好。
她想等孩子们都健健康康了,再谈其他事。
如果她不幸在生孩子的时候死了,那么……也就不需要谈了。
云初心态很是平稳。
……
就连半个月,薄晏卿都没有出现在云初面前。
几个小家伙很是着急,上蹿下跳地想给爹地和妈咪找机会复合,可是爹地总是不理他们。
直到。
预产期将近。
云初躺在床上,一睁眼就看到了薄晏卿。
他看起来疲惫了很多,人也没有之前有活力了。
她望着他,笑道:“薄爷舍得来看我了吗?”
“疼吗?”他问。
“没事的。”她轻轻抓住他的手,“等生完孩子,我想出去走走,你会陪我吗?”
“好。”
他当然会陪她。
可他也知道,一旦她找到那个,能够让她一直走下去的路,她就不再需要他了。
所以,他是多么不想陪她‘出去走走’,哪怕只是离开这里去到市中心。
云初打了个哈欠:“预产期是今天,但我还没有感觉,可能要过几天才会生,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白山禹的事,解决了吗?”
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有管他的事,都在吃和睡。
唯一知道的外界消息,是索菲亚生了,生得还是个男孩,据说索菲亚生孩子特别顺利,直接顺产都没有剖。
可能是种族优势。
也有可能是生一个的优势。
云初如此想着。
薄晏卿望了她一会,才沉沉答道:“没,快了。”
“这样啊。”云初又打了个哈欠,“那我继续睡觉了。”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得?”
这么久了。
他给她想明白的时间,够久了。
她要出去走走,她不要他,都可以。
但是。
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她可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