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梦芋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金峥裕进了书房,她抿着唇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金峥裕的办公桌前,满脸叛逆和不甘心地看着她。
“叶殊年解析了你的ip地址,知道是你发得短信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没有告诉薄崇君。”
金峥裕直接切入正题:“你应该知道,她这个举动是在保护你,更是在保护我们金家在薄崇君面前的尊严。”
他这话宛如一棒子,直接把金梦芋给打傻了。
金梦芋不可置信道:“我是用薄氏集团的ip地址发得,她也能追踪到我的设备!?她,她,这是违法的!”
“是么?你要告她?”金峥裕冷笑,“偷薄崇君的u盘是不违法是吗?”
“哥!你到底是帮谁的!”金梦芋委屈得不行,“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我朋友说,如果我拿走薄崇君的u盘,之后再还给他,可以在他面前邀功,我才……”
“你没有脑子?不会自己独立思考?”
这两个问题一问,金梦芋瞬间不想说话了。
她狠狠瞪了金峥裕一眼:“你不是我的好哥哥了。”
金峥裕面无表情:“从今天开始,你的所有信用卡零花钱我都会冻结,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金峥裕,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你!”
“我想叶殊年说得对,这些年我太爱你,以至于让你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金梦芋,我现在会让你看清楚,当我不爱你之后,在这个家你到底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他凶她。
金梦芋委屈到眼泪直接飙飞了出来,她大声指责:“凭什么,我有自己的公司,我……”
“我会让专业的ceo接替你,管理那些公司。”
“……”金梦芋知道金峥裕是要来玩真的了,她一边哭一边指着金峥裕,“你们都欺负我,你跟薄崇君一样,是全天下最坏的家伙!我不要再当你妹妹了!”
“初一的时候你就知道,这辈子除了当我妹妹,当爸爸妈妈的女儿,你与金家没有任何关系。”
金峥裕冷着一张脸,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不过是一个领养回来的孩子,我金家愿意养你是你的荣幸。”
在那一瞬间。
金梦芋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如果不是金峥裕提醒……
她都快忘记,她是金家领养的孩子。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甚至连金峥裕都不知道。
金峥裕只知道,在妈妈怀孕三个月时,妈妈和爸爸就去了医院开始长时间保胎,几个月之后,他们就带回来了妹妹。
妹妹很可爱,小小的一只,他很喜欢。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个妹控,变成了一个一个妹妹天下第一,只宠妹妹,只爱妹妹的哥哥。
直到妹妹初一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做血型检测的报告是金峥裕拿回家的。
原本金峥裕也没在意,是薄崇君注意到他与爸妈都是ab型血。
ab型血,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
这是医学常识。
而妹妹恰巧就是俗称万能血的o型血。
也是在那个时候,金峥裕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会对妹妹更加好,更加爱护妹妹。
却未曾想过事与愿违,他如今居然拿这件事来伤害她。
“我才不要你们当我的家人,这个家我不要了。”金梦芋一边哭一边红着眼睛怒视金峥裕,“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过我哥哥,更没有把你爸妈当成过我爸妈,反正他们也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说着。
金梦芋哭着跑了出去。
金峥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爸妈给她过生日给她买礼物,而他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到没日没夜,生日都没人记得。
他从不计较这些,只觉得妹妹既然已经回来了,大家就要好好的,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而且他工作忙,平日里没时间回来,家里有妹妹陪着爸妈倒也不错。
结果……
“真是令人寒心的话。”金峥裕坐回位置上,看着自己和妹妹的照片,喃喃自语。
金梦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可是她没有钱,跑出来的时候虽然带了手机,但是她真不好意思找朋友们。
如果被他们问起来发生了什么,她哪还有脸在这个圈里混下去。
这时金梦芋才意识到,她到底有多么渺小和脆弱。
第一个夜晚,金梦芋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度过,她用微信钱包里仅存的零钱买了一碗泡面。
以前她可没觉得泡面有这么香。
可能是冷着了。
“金峥裕大坏蛋,大混蛋,臭哥哥。”金梦芋一边戳着方面,一边小声地骂着哥哥。
骂着骂着,眼泪就掉进了面汤里。
金梦芋擦了擦眼睛,委屈到脸上的五官表情都变形了,怂着个垮脸。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
金梦芋强忍着不适,说什么也不回家,手机没电了也不找地方充,她不想让人抓到她的位置。
深夜,雨天。
金梦芋已经不好意思去便利店蹭着休息了,只好一个人坐在廉价宾馆前的台阶上,撑着头望向来来往往的人。
忽得。
一双白色的马丁靴在她面前停下。
金梦芋抬起头,向上望去。
清冷神色的叶殊年,撑着一把透明的伞站在她面前。
叶殊年身上干干净净的,还有好闻的清冽香气,她看起来很干燥,一点雨水都没有沾染上她。
“你来看我笑话的嘛?”金梦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会再跟你算账,有,有没有好吃的?”
金梦芋说完着话就咬住了下唇,她想,叶殊年肯定要讥讽她了。
“吃的我没带,只带了换洗衣物,我想这么大的雨你肯定淋湿了,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叶殊年说着蹲了下去,“学什么不好,学不良少年们离家出走。”
“还不都是因为你!”金梦芋眼眶一红,伸手想要打叶殊年。
叶殊年很淡定地扣住她的手腕:“我带你去开个房间,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带你去吃东西,吃饭的时候你再慢慢控诉我吧。”
说罢,叶殊年将伞收下交给她,双手插着口袋朝宾馆里走去。
金梦芋懵懵地抱着伞,一双灵动的眸子里,写满了困惑。
为什么叶殊年对她这么……
温柔?
随意?
不对,叶殊年当然得对她温柔了!
是叶殊年对不起她!
这么想着,金梦芋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