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当然不可能因为薄崇聿短短几句话,就恢复正常,但就像薄崇聿说得,既然他醒了,云初肯定也会醒。
与其想着陪她一起沉睡,倒不如做好准备等她醒。
他等过一个五年。
又怎么会怕再等一次。
薄晏卿缓缓端起身侧的食物,送.入口中。
薄崇聿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看着叶殊年发来的信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身为儿子的自己并不知道薄晏卿想要什么,但是叶殊年好像总能知道。
就好像,叶殊年像薄晏卿一样,去爱着一个人,所以她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
光透过车子的玻璃窗,印在叶殊年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宿醉的感觉不好过,但是眼前的景色,让她无法顾及这么多。
日出。
她看过无数次星星,却少有见过日出。
“好美啊。”叶殊年感慨。
这时,车外的薄崇君架好了摄像机,叶殊年看着他才猛得反应过来,她明明是在家里睡着的,怎么会看到日出?
显然是薄崇君把她带过来的。
叶殊年眯了眯眼,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
他都替她做好了决定,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
薄崇君一回头就看到了叶殊年的眼睛,她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前,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水雾。
她看起来很茫然,也很落寞。
他眸色一深,抬步将车门打开,横抱她入怀。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声音几分颤抖地问他。
声音颤抖大概是因为冷吧。
毕竟这里似乎……
是座雪山?
原来这座城外有雪山啊,她生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
“你不是想看日出,想来雪山滑雪?”
“……那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要做得事。”叶殊年抿了抿唇。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原本是觉得两个相爱的人,一起看日出很浪漫,但是,我们现在又不是那种关系了。”
薄崇君反问:“我们还相爱吗?”
这个问题,叶殊年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就算她爱他,那他爱她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也爱她,那,是她期望的那种爱情吗?
如果不是,那相爱有什么用?
她的人生又不是非要有爱情不可。
等不到答案的薄崇君,缓缓在长椅上坐下来。
他俯身将额头贴着叶殊年的额头,声音暗哑到极点:“在开车来这的路上,我以为我疯了,但是现在我清醒了。”
叶殊年只觉得太苦了,她吸了吸鼻子说:“是啊,是该清醒一点。”
“我只是清醒的知道我疯了。”
啊?
叶殊年被这转折给说懵了。
薄崇君俯身浅吻她,他的长指紧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护在怀里,好似像保护爱人一样亲昵。
叶殊年下意识去挣扎,但是渐渐的,她竟感觉到薄崇君对她的宠溺和疼爱,一时失去挣扎的力道,哪怕这是场梦,她也想就这样睡下去。
“三天,再给我三天,我就放你去追你想要的爱情。”
他收敛身形,看她的眼神,又像之前那样不掩饰任何情绪。
叶殊年想说些什么,但是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很想质问很多事,可又觉得没必要。
“我可以拒绝你吗?”她问。
“你不舍得。”
“你明知道我不舍得,为什么还要……抛弃我?”
她鼻息都在抖。
薄崇君看起来有些无奈:“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放你走还不可以?不都说长痛不如短痛?”
好!
真是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
叶殊年气结,懒得理他。
薄崇君:“三天。”
“是是是,好好好。”叶殊年表面十分敷衍地回答。
实际上。
她怎么会拒绝跟他多相处三天呢?
她巴不得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是,太多问题了,她不想低头,不喜欢妥协,不愿意为了他而改变,所以仔细想想,她所谓的爱,也就这样吧。
抑制彼此人性就能相爱到白头的话……
对谁都不公平。
……
叶殊年不会滑雪。
她穿戴好设备往前一滑,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还好薄崇君就在旁边护着她,不然要是连滚带爬地摔下去,可能就要进医院了。
薄崇君将叶殊年扶正,指导她的动作。
“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前倾。”薄崇君指导她。
“我发现了,我没有运动天赋。”叶殊年嘟囔了一句,但还是顺着他说得做了。
效果倒是不错,至少能滑动一段路了。
两人玩着玩着天就黑了。
叶殊年因为宿醉哈欠连天,回酒店的路上一直在打哈欠。
“明天还滑吗?”薄崇君看她这样,笑着问。
“不不不。”叶殊年赶紧否决掉他的提议,“不滑了,太累了,我想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也好。”
回到酒店叶殊年洗澡就睡,完全忘了这房间就一张床,晚上她是得和薄崇君睡一块的,睡姿格外随性。
薄崇君这才知道,她单独睡觉的时候有多野。
他几番帮她盖被子,结果都是她卷着被子又把被子一脚踢开。
“叶殊年。”薄崇君忍无可忍唤了她的名字。
睡着的人哪来什么自觉性,直接一脚连人带被踢了下去。
薄崇君:……
也不知道陆之遥知道她这副样子,还会不会把她当成心尖宠。
薄崇君认命地再次帮叶殊年盖上被子,他原本是还想处理一些公务,但如今怕是不行了。
他只能上床陪着她。
说来也奇怪,他顺着她躺下后,她竟是一动不动,那姿态乖巧又温和。
这时,叶殊年的手机响起,薄崇君侧身摁了静音才发现来电显示是陆之遥。
他挑眉接起:“嗯?”
陆之遥倒也不意外:“看来我不用担心了,我见她家今天晚上没有亮起灯,所以才打来问一问。”
“你倒是够仔细。”
“薄崇君,你要是能大大方方爱她,你会比我更仔细,只可惜你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
陆之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薄崇君随手将手机放下,根本没把陆之遥的话当一回事,爱与不爱他都决定放手了。
所以,没有意义。
“我好像听见陆哥哥的声音了。”叶殊年却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哈欠,“他给我打电话了吗?”
她不带任何掩饰的期待眼神,让薄崇君心里很是不爽。
她就那么期待陆之遥的出现吗?
就像之前,她看到陆之遥,眼睛里都像是有星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