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樊海峰可不止这一个问题,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通过画像师还原出了凶手的真实面貌,这个凶手大概率是韩军,而韩军只是一个保镖,和裴缈没有什么仇怨,没必要特地去杀人嫁祸给裴缈,很明显韩军就是受陈凯文指使,陈凯文才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幕后主使者。
可现在难题来了,陈凯文这个幕后主使也被杀了,而且是以相同的方式,被假裴缈所杀,这该怎么解释呢?
樊海峰忙活了一上午,下午去到裴缈家里,裴缈一直在家里,而且一直在客厅,就连晚上睡觉也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这样自己就可以24小时被监控录像拍摄到了,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地被卷进杀人案里了。
下午樊海峰来访,裴缈请他进去,在客厅坐下,裴缈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凯文喝了一口水,道:“今早又有人被杀了。”
裴缈问道:“又是我干的?”
问出后,他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对。”陈凯文点头道,“这次我都不用来找你调查。”
裴缈疑惑问:“为什么?现在开始相信我了?”
陈凯文道:“有目击者看到了凶手,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说就是你,可是,他又说,凶手身高只有一米七三左右。”
裴缈道:“我身高一米八一点五,穿鞋的话一米八三点五,凶手身高是一米七三……和我差距还是挺大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就是因为差距很大,我便确定,不是你。”樊海峰长声叹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跟你聊聊,毕竟你和我都属于警务人员,而且,这个案子跟你还是有关系的。”
裴缈一脸郁闷:“都说不是我干的了,怎么还跟我有关系?”
“两码事。”樊海峰道,“案子虽然不是你做的,但凶手一直都在栽赃嫁祸你,说明凶手跟你认识,而且和你的关系……应该很差。”
裴缈挑眉一笑,道:“你就是想来问问,我有什么仇家呗?”
“对。”樊海峰点头。
裴缈道:“我想想啊,张超已经死了,张超的堂哥……忘记他叫什么了,有过一次小矛盾,赌石的时候赢了他一场,不算大过节,清凉山古玩市场有个叫古瓷坊的古玩店,那家店老板沈明和我闹过矛盾,我大学的系主任……”
裴缈一边回忆一边说,一口气说了好多个人出来,全都是跟自己发生过大大小小矛盾的人,总之,这些人和他关系不好。
樊海峰一边听一边用纸笔快速记录,这些东西很重要。
等裴缈说完,樊海峰也写完了,他看了一眼纸条上的这些人,道:“你人缘似乎不怎么好呀,居然跟这么多人发生过矛盾。”
裴缈咂嘴道:“你这人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叫我人缘不好,我上法庭那天,你是没看到我的亲友团吗,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人,多壮观,我仇人多,但我朋友更多呀。”
樊海峰笑了笑,道:“好吧,算我说错话了,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重要,多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裴缈道,“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抓到凶手,不然我天天困在家里,哪儿都不敢去,太闷了,对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分派人手去蹲点,就守着你纸条上记录的这些人,说不定就能蹲到凶手。”
“说实话,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樊海峰道,“不过这需要很多人手,蹲守一个人,起码要动用五个以上的警员。”
裴缈道:“让特行部派人帮忙啊,特行部的人,两个人就能蹲守一个点,还绰绰有余,你们刑侦部每个团队带一条警犬,警犬不够就去其他地方借,追凶这样的事,有警犬真的事半功倍。”
“对。”樊海峰点头道,“你果然是行家,特行部的人今早已经到了,不过来的不多,只有十个人。”
裴缈道:“你可知足吧,这样的小案子,特行部居然派了十个人支援你们,什么概念,我们平时出任务,一般都是两三个人。”
“两三个人?”樊海峰疑惑问道,“两三个人能干什么?你们特行部接到的任务不是都很难的吗,两三个人怎么完成任务?”
裴缈道:“我们每次任务派出去的人,都是经过领导仔细斟酌的,出任务的人,必须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有些事情,你没见识过,就好像,你穿越到古代,告诉古代人,人类可以造出一种机械,载着人在天上飞,还可以造出一种灯,一按开关就亮,还有点手机,可以相隔千里聊天,甚至能看到对方,古人没见识过,根本不可能理解。”
樊海峰闻言仔细品味这番话,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特行部的人,有超越普通人的能力。”
“机密,不能说。”裴缈道,“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回去办案子吧,坐这跟我聊天,有消极怠工的嫌疑,当心我举报你。”
樊海峰无奈一笑,收起纸条,起身道:“好吧,我先走了,你已经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给我了,如果再遇到什么问题,我下次再来咨询你。”
“好,欢迎你下次光临。”裴缈起身送他到门口。
送走了樊海峰,裴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用遥控器对着电视一顿按,回到主页面,挑选电视剧看,现在的电视都是网络电视,只要充了会员,网上有的电视剧都能看,可裴缈这几天已经看了很多电视剧和电影了,实在对这些电视剧没什么兴趣了,忽然,他看到动漫区的名侦探柯南,顿时双眼一亮,不知道这个岛国最恐怖的小男孩现在上几年级了,点进去看看,随机选了一集,名字《德古拉别墅杀人事件》,这一看,就难以自拔了,一集看完又一集,看完还有下一集……
樊海峰回到刑侦队后,便把自己的计划跟局长汇报了,局长也批准了他的计划,召集所有刑警和十个特行部人员,开了一场紧急会议,开始部署蹲点计划。
第二天,蹲点计划刚开始,樊海峰就接到了队友的电话,沈明被杀了,在自己的店里被人一刀割掉了脑袋。
樊海峰立刻驱车前往清凉山古玩市场,到了古瓷坊,只见店门口早已拉起了隔离带,一些民警和协警正在外面维持秩序,樊海峰进去后,发现店中间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脑袋离躯体足有两米多远,满地都是血,四个警员正在现场忙活,还有一个警员正在安慰张艳,张艳此刻精神状态很不好,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怎么回事?”樊海峰拉住一个警员就问,“你们没蹲守在这里吗?”
“我们……”警员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嗫嚅了一阵,道,“我们蹲守在这里了,但对方很狡猾,他是从二楼进去的,作案成功后,又从二楼离开了,我们是蹲守在店外,看到店里发生凶案,就立刻冲进店里,但凶手把门关上了,我们开门花了十几秒,进去后,他已经从二楼逃了。”
“二楼?”樊海峰疑惑说了一句,走向楼梯,顺着楼梯走上二楼,那个警员紧跟在他身后。
樊海峰到二楼转了一圈,二楼根本没有门,只有窗户,不过每一个窗户都有不锈钢防盗窗。
背标的窗户玻璃被砸碎了,不锈钢的防盗窗也被人扳弯了,很明显,凶手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樊海峰把头伸出窗外,上下左右都看了看,只见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这个窗户距离地面起码四米高,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上来的。
樊海峰道:“你去跟其他人说,找梯子来,上屋顶查看一下。”
“是。”这个警员赶忙转身下楼去了。
樊海峰又查看了一番窗户外面,确认这里就是一面光秃秃的水泥墙,他把脑袋从窗户缩回来,蹙眉疑惑自语:“他怎么爬上来的?飞吗?”
蹲点计划刚开始,就遭遇了这么大的一个滑铁卢,局长得知消息后,狠狠地训了樊海峰一顿,五个刑警亲眼看到了凶手行凶,却没追到人,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局长给樊海峰下最后通牒,五天内必须破案。
樊海峰真的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蹲点计划,加派人手,继续蹲点,虽然沈明被杀不是什么好事,但却也说明了他纸条上记录的这些人基本就是凶手的目标,这让他明确了破案的方向。
蹲点的第二天上午,樊海峰又接到了电话,这次可是重磅消息,原金陵大学考古系主任王长海在家里被人杀死了,一同被杀死的还有王长海的老婆以及他年仅5岁的孙女,都是被刀割喉而死。
最让樊海峰震惊的是,王长海家,是两个特级战警负责蹲守的。
樊海峰火速赶到王长海家,已经有很多警务人员来处理现场了,两个特级战警也在这里,樊海峰拨开人群,来到两个特级战警面前,问道:“二位,什么情况?”
“是裴缈。”一个特级战警满面愤怒道,“这绝对是裴缈本尊,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打过不他,一个照面就把我们打趴下了,只有裴缈有这样的本事!”
“不是的。”另外一个特级战警摇头道,“他身高没有裴缈高,裴缈比我们高,而那个人比我们矮。”
“可他的本领和裴缈一模一样,我们任何招式都没用,五秒钟啊,我们连五秒都没撑住!你可以说他和裴缈长得很像,也可以说他伪装成裴缈,但这样超凡的本事,全世界能有几个人有!”
“我说了,那不是裴缈!身高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两个特级战警居然当着樊海峰的面吵起来了,这让樊海峰有点懵,但他大致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两个特级战警,被凶手一个照面就全部打败了。
他还听出了一个消息,裴缈在打架这方面,貌似很厉害。
樊海峰本来还想问话的,但听到他们的争吵内容,他觉得也没必要问了,他清咳一声,道:“打断一下,二位。”
两个特级战警暂停了争吵,望向樊海峰,樊海峰道:“二位,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渐渐裴缈。”
“当然可以。”二人异口同声。
樊海峰让其他警员处理现场,他自己则带着这两个特级战警,开车火速赶往裴缈家里。
裴缈看柯南看得正爽,门铃响了,去开门,一见樊海峰,裴缈叫起来:“靠,你又来了?”
“对,我又来了。”樊海峰的脸色有点凝重。
“这二位是……”裴缈疑惑地看向樊海峰身旁的两个人,因为这两个人穿的是便衣。
樊海峰道:“特行部的人,你不认识?”
裴缈道:“我在特行部认识的人不多,但认识我的人很多。”
“确实是这样。”左边的特级战警道,“裴缈平时很少去特行部据点,他执行任务,也是我们最高领导直接下达任务给他,他基本属于是唐部的直系下属,不过他在我们特行部很出名,你好,我是金陵特行分部的张劲,多谢你把我从铲屎组织里解救出来。”
裴缈点头:“哦……招安人员,你好。”
另外一个特级战警道:“我是仇平,金陵特行分部的。”
“你好,进来说话吧。”裴缈把他们请了进来。
进屋来到客厅坐下,裴缈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
樊海峰点头:“之前把你从大学开除的那个系主任王长海,被杀了,不止他一个人,他老婆还有刚五岁的孙女,都被杀了。”
“三个人……”裴缈闻言皱眉道,“你没有实行蹲守的行动吗?”
“实行了。”樊海峰道,“他们是在家里被杀的,而王长海是这两位特行部的兄弟负责蹲守的。”
“什么!”裴缈闻言大吃一惊。
他转头望向张劲和仇平,疑惑问:“你们……”
他还没开问,仇平就冷冷道:“我们和凶手交过手了,四秒钟,我们两个全都被他打晕了。”
“被偷袭?”
“不是。”张劲摇头道,“正面交锋。”
“这怎么可能!”裴缈瞪眼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