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集团军司令部一座两层小庭院内。
“沙…沙…沙”
昨晚的大风将树叶吹得满院里到处都是,但是此刻却有一支笤帚正在扫着地上的叶子。
“团长,不然让我来吧。”一旁的余思凡认真说道。
“不用,一会就好了。”廖铭禹拒绝了他的好意,继续自顾自地扫着树叶。
余思凡无奈退到一边,他被安排过来调查此次案件,说白了就是到这里保护廖铭禹人身安全的。
调查局的权力不可谓不大,听命于元首的直接领导,可以不屌任何人,现在那帮军政部的人避之不及根本不敢招惹他们。
“你倒是闲情逸致啊,大清早就开始扫地。”
这时宋希濂带着几个人大步走进院子里,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好笑地说道。
“呵呵,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廖铭禹抬起头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可把他给憋坏了,不找点事情来做浑身都不自在。
“好小子,看看吧,今天我给你领了个老熟人。”
宋希濂微微侧身,一个身穿青色长褂头戴礼帽的中年男人正默默站在旁边。
“哦?这位是…”
“铭禹,几年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说着中年男人摘掉了头上的礼帽,露出了那张平凡却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脸。
“戴老板!”余思凡惊呼一声。
原来是他!当看清楚此人的长相后廖铭禹心中一颤。
和后世看到的照片差不多,戴局长中等身材,一张长脸,虽然其貌不扬但脸上两道寒眉不怒自威,锐利的目光让人心生敬畏。
“学长!”
虽说这是与他第一次见面,但被系统冠以的身份无法改变,廖铭禹迅速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
“呵呵,你呀还是老样子,倒是一点没变。”戴局长轻声笑道,随后又看了看余思凡:“做的不错。”
“谢局座夸奖!”
余思凡抬头挺胸激动的答道,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他倍感荣幸,可见戴局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咳,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宋希濂这时也十分实趣的离开。
“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哈哈,学长里面请!”
廖铭禹可一点不敢怠慢,这位爷算是他的大救星,既然人来了那就说明一切都好办了。
几人来到了房间内,廖铭禹还亲自动手泡了一壶茶水。
本来在外从不喝茶的戴局长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倒也接过了茶杯小酌一口。
“铭禹,这次事发突然,我也长话短说了,明天会有一场公审,由我和宋司令当主审,结果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善。”
廖铭禹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内心却是乐开了花,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关了这么长时间的“禁闭”终于可以结束了。
“不过…你的一切职务将会被撤掉,这是校长的命令文书和接下来的安排,看看就能明白大概了。”
说着戴局长将元首的命令文书递了上去,趁着廖铭禹查看的功夫继续说道:
“元首可是给予你厚望,事情结束后早日将部队整合好吧,还有…希望这回也能让你长个记性,再也没有下次了。”
廖铭禹也明白戴局长和宋司令之所以帮他,除了所谓的情意和欣赏,更多的是看在潜力上,人情用多了是要还的。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次他也算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势力的弱小,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不惧怕这些魑魅魍魉。
“不过啊……作为学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何部长的能量很大,特别是在黄埔系军官中威望颇高,后面自己得当心了。”
戴局长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件事也算把廖铭禹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与何部长关系不错的高级军官会不会在背后使绊子还真不好说。
“放心吧学长,这些东西我管不着,滇西的日本人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廖铭禹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神中透着自信的光芒:“等我把那些小鬼子赶到野人山里吃土时,就没人敢再使绊子了。”
“好啊,我拭目以待!”
……
两天后,川军团团部会议室里。
“死啦死啦,团长现在还没消息吗?”
方敬尧、阿译、陈继泽等人都目光如炬地望着龙文章,已经半个多月了团长还没有回来,大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老样子…不给见。”
龙文章摇摇,他这段时间跑了好几趟司令部,但都没能见到廖铭禹。
因为案件的特殊,公审是秘密进行的一点没向外透露半分,以至于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消息。
“王八盖子滴,他们到底要莫子呢?”
“这些龟儿子!就是要敲沙罐也要有个说法噻?”
“大家别急,余思凡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可能事情有了转机。”阿译像模像样地做着分析,同时也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
“当时就不该让那帮瘪犊子把团长带走,要我说干脆咱们冲到司令部把团长救回来,怕啥玩意啊?大不了咱就…”
“啪!”
迷龙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一下,龙文章没好气的对他骂道:“要造反啊?张嘴就来,你看看前脚进去后脚能出来不?”
“这不行那不行,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那帮瘪犊子祸害团长?”迷龙气得暴跳如雷,这他妈算什么事啊。
“其实张连长说的也不无道理,要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方敬尧眼神中闪动着杀机,反正自己也不是国府军队中人,如果最后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就打算让阿贵等人趁机行动了。
“都冷静点,事情最后会怎样还两说,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听听大伙的意见,不是让你们自乱阵脚的!”
龙文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地喊道。
“龙文章!你别在这装大尾巴狼,我告诉你,要是他们真要枪毙团长,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救出来!”
迷龙也是一拳砸在桌上,怒目圆瞪、对着龙文章面红耳赤地咆哮着:“当初吃过猪肉炖粉条的有一个算一个,别忘了团长怎么被抓的,烦啦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攘臂而起,特别是最早从收容站出来的那些老兄弟个个义愤填膺。
其实他们之所以这样激动,无非就是担心廖铭禹会因为击杀军长之罪被枪毙。
这个年代当兵图个啥?大多数人可不是为了一腔热血,说好听点叫抵御外辱建功立业,说难听的就是为了活下来。
活下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有时候却比登天还难,在这些人里面孟烦了算是最能明白根儿理的人了,可就算那么惜命的他也能在强权面前挺起自己的胸膛。
大伙之所以有现在的意志和决心,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大家勇气,他在最痛苦的时候给了大家希望,那个人能让他们活下来,能一直带着哥儿几个一块往前冲。
谁都不猜忌谁,谁也不用去担心后果会怎么样,因为哪怕天塌下来也有那个人扛着,这就是廖铭禹,这就是他们的团长!
团长就是他们的信仰,如果有谁要想来破坏它,那他们必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这份信仰,至少在场的大部分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吵什么呢!”
就在众人吵闹不止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全部投向了门口。一只军靴踏了进来,紧接着就是那道大伙都熟悉无比的身影。
“团长!!”
廖铭禹嘴角上扬,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会议室,看着一个个久别多日的兄弟,他的内心也是无比澎湃:
“老子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