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苏没再说话。
她的视线转向天花板。
不一会儿，清冷微哑的声音响起：
“我拒绝。”
都已经跟严谨时相处这么久，都已经打定了主意让对方上自己这条船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回到原来的轨道。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了两秒。
小孩手里多出了一个注满药剂的针筒
——跟路怀晴当初拿的一模一样。
『抹杀！抹杀！』
『裴苏，必须死！』
那没有起伏的声音瞬间变得刺耳难听。
甚至让裴苏想到了那些警铃声。
她依旧睁眼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病床右侧的心率监视器上的线条起起伏伏，浮动频率极高。
裴苏的心已经悬了起来，心跳不可遏制的加快。
就在针尖刚碰上裴苏手臂的那一刹那，病房门‘砰’的一声就开了。
“你是谁？”
是程语柔的声音。
裴苏惊讶的感觉自己心脏都要骤停了。
正是这时，床边的小男孩，一瞬间就没了人影，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一梦南柯。
“诶？刚才是幻觉吗？我刚才明明看到这里有人的……”
程语柔按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裴苏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救了自己的是程语柔时，忽然听到对方开口道，“是你先开的门，你应该看到了吧？里面是不是有人？”
程语柔在跟谁说话？
那人没来床边，裴苏根本看不到
——她又不能说话了。
“没看到。”
严谨时的声音响起，裴苏非但不觉得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是吗？”程语柔还在怀疑自我，目光在病房逡巡一周，然后落在心率监视器的显示屏上，“诶？裴苏怎么回事？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不太正常啊……”
普通人去跑个步也就会这样。
可裴苏现在躺着啊！
听到程语柔的疑问声，裴苏欲哭无泪的同时提心吊胆。
原本严谨时可能没注意到这方面的情况，现在自己的好闺蜜一说，他不就觉得不对劲了吗？！
“的确很奇怪。”
严谨时声音越来越近，语气十分漠然。
来了来了——
裴苏紧盯着天花板，只用眼角余光打量对方。
她以为严谨时跟那些医生一样，顶多看两眼就走。
谁知道这人还突然弯腰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旁的程语柔赶忙走到另一侧。
“严谨时，你要对裴苏做什么？”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的！”
啊，果然是好闺蜜！裴苏心里庆幸着。
“她的眼神，可不像植物人。”严谨时观察了半晌，得出了结论。
“什么意思？”程语柔问道。
严谨时可没给她解惑的心思，只盯着裴苏问了句，“你的意识很清醒，对吧？”
裴苏：不不不，不清醒，我就是个普普通通植物人。
她努力让自己进入发呆状态，可惜没效果。
另一边的程语柔还跟着凑热闹看过来。
“没有变化啊，医生不是说了植物人大多都可以无意识睁眼闭眼？哪里是清醒的了？”
程语柔警惕地看了眼严谨时，“我还要问你，今天突然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久没来，忽然过来是不是后悔护着裴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