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姜黛打断他的絮叨，话题一转，“你知道五南区有什么好一点的地方招临时工吗？”
马树眼镜一跌，惊讶地看着她。
姜黛笑眯眯的，“就当我要点保护费，帮个忙。”
“你很缺钱？”
她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是啊。”
她坦荡荡的，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贫困感到低人一等或者羞涩。
马树扶眼镜，“学校不是会发生活费吗？”
“谁会嫌自己钱多啊。”姜黛光速作答，就差眼里冒出人民币了。
“要说起来的话，好像是有一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黛先抓住他的衣服跑出去了。
她兴奋地拉着人跑到马路边上，搓搓手，“做什么的？”
“服务员……”
“出发！”
他被姜黛推着向校门口走。
对方看着瘦弱，力气却很大，居然还真把他推出去好远。
“等下，我让司机过来接我们。”
他拿出手机边打过去，边脱离姜黛的掌掴。
“现在去校门口等就行了。”
姜黛心里朝他竖起大拇指。
果然，这学校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出门都是专车接送。
她再次感叹壕无人性。
女生宿舍是必经之路，走到菜地边上，姜黛没忍住往里面看一眼。
这一看可是给了她不少惊喜，褐色的泥土之上，星星点点冒出绿色。
她弯腰，果然是芽长了出来，不止是她面前的，整个菜园里一半的芽都冒了头。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漫长的车程姜黛都没觉得花费了多长时间。
车驶进五南区的商业街，穿过闹市，最后在一处居民楼前停下。
姜黛跟着马树下车。
房子是几十年前的装饰风格，一楼用作店面，挂着一张老旧的牌匾。
上边几个大字遒劲有力，和周边的商印的很不一样。
透明的帘子将它和外界分离开来，能勉强看到里面的布局。
这和马树的格调可不搭，她没忍住看他几眼。
对方咳嗽一声。
进了门，姜黛才发现大有不同。
收银台旁边摆着两个冰柜，陈列着一堆饮料和啤酒。
一楼只摆了两张桌子，总共加起来能摆八张椅子，显得室内一片空旷。
收银台坐着一个年轻人，正专注玩着电脑。
察觉到来人了，他也只是把脸转过来，手还停留在键盘上。
“小树啊，今天要几个点？”
姜黛走在他后边，那人看到她，贼兮兮地笑起来，“这是？”
“同学。”马树把身份证往桌上一拍，“三个小时。”
那人打趣道：“同学啊。”
他一副我懂的样子，朝着马树挤眉弄眼。
不是找工作吗，怎么开始上网了？
把证件放到桌上，姜黛的视线飞了一会儿，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看到一张a5大小的海报，要掉不掉的样子。
花里胡哨的配图，粗暴地写了两个字——“招工”
没有标明薪资和工作时间先暂且不提，连做什么都没交代清楚，放在那个位置，要不是姜黛眼尖，还真就没看到了。
马树：“你前几天不是抱怨招不到人吗？现在还要吗？”
“要啊！”他一拍大腿，“你还真别说，现在找个人还真不容易！”
姜黛沉默。
照他的那个做法，能招到人才奇怪。
不等马树介绍，姜黛毛遂自荐：“老板，你看我怎么样？”
“我看行！”他一拍大腿，站起来握住姜黛的手，“什么时候上班？”
“谈拢了现在就可以！”
她的话让老板一愣，他茫然地看过去，问：“谈什么？”
马树对姜黛挤眼睛，一把把人拉到角落。
他小声说：“我兄弟脑子不太好使，等会儿你就看着说。”
姜黛学她压着声音：“那我能做什么？”
“他上个月刚被赶到这儿来，你就说你只能周末来就行，反正其他事他现在顾不到。”
“明白！”
姜黛飞快回到他面前，“老板，接下来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行。”他从底下抽出一张凳子，越过收银台递过去。
正常人确实做不出这种行为。
姜黛接过板凳，“我先说明自己情况。”
“姜黛，十五岁，就读于本梨院，手脚勤快，吃苦耐劳。”
老板认真地托腮看她。
姜黛清清嗓子：“有过服务员的工作经历，熟悉工作。”
老板大手一挥：“就你了！”
“等一下，”她声音弱下来，“我能接受的上班时间只有周末，可以吗？”
“可以啊！”老板兴奋地拉起她的手，“现在那群人一直和我抱怨机器服务冷漠死了。”
他面色一凝，“入职了就给你定制工作服，你这身衣服是什么啊。”
“那工资？”
“啊？”老板思考，“一天五千怎么样？”
姜黛被这个数字惊讶到，眼睛蓦然瞪大。
看她表情不好，老板试探一问：“那七千？”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姜黛摸不准他是不是在逗自己，衣角一沉。
马树一手掩着脸，小声喊：“他这以前没自己买过东西，心里没物价，你自己掂量！”
听完他的话，姜黛眼睛一亮。
她从板凳上蹦起来，握住老板的手，真诚道：“就七千！”
“太好了！”老板如释重负，“你明天开始来上班吧，工资上一天结一次！”
姜黛哪儿有异议，忙着点头。
这种慈善家可不好找了。
错过这村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一个。
老板起身，带着他们往二楼走。
姜黛在后边小声问马树为什么他能开这么高的价格。
马树：“以前出去玩他给小费最低就是五千。”
像是怕她良心不安，他补充道：“他家是临州首府，不用担心。”
这下姜黛彻底安心了。
这叫什么？
资本家剥削平民百姓，地主家傻儿子出门散财。
二楼的陈设和一楼天差地别，高端的设备和椅子先不说，整体的机械风装修都得花不少钱。
从门口看，她以为是一家开在闹市的书香雅地，进门就有一股城乡结合部网吧和农家菜馆结合的混搭感。
还真是三模三样。
名字还挺风雅，取了个“月上梢”。
老板领着她在网吧里走着，一面给她介绍她的工作。
“姜黛？”
她停下，电脑后探出一个头，好奇地再问了一遍。
“姜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