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野坐在门口处张望，如今已然夜深，却也未见邱老头身影，担忧之际，也是不打算再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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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此刻多耽搁一秒，邱老头就会多一秒的危险。
如此想着，他思绪飞转，斟酌一番便想去找西宫衍帮忙。
刚起身，恰巧便是瞧见西宫衍正往小院走来，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不好好养伤，瞎跑什么？”西宫衍面色一沉，冷声道。
说话之间，将一瓶伤药递给了他。
而后目光落在小院之中，左右看了看，“红姐要吃夜宵，邱老头人呢？”
许一野闻言，随即也是将贾维斯一行把邱老头带走的事情同其叙说一通。
闻言，西宫衍眉头紧皱，“贾维斯？那就是卡特的意思了，你先待着吧，这事我会解决。”
说罢，就此转身，打算去同红拂汇报此间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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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那洋楼前头，恰巧看见贾维斯带着邱老头从其中走出。
瞧见西宫衍，贾维斯极为挑衅地凑上前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说话间，身上青筋暴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西宫衍也没搭理他，只是看着一旁的邱老头，面色阴沉。
此刻的邱老头并未受伤，只是精神萎靡不振，瞳孔涣散之间，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瞧见西宫衍目光，贾维斯同样是望向邱老头，脸上挂满了玩味的笑意，“我家老板说邱先生厨艺了得，希望您以后能常来！”
说到这最后两字之时，咬字刻意重了些。
邱老头闻言，一下子就慌了神，想起先前种种，脸色刷的一下就是变得惨白，骇然之际，涣散的瞳孔都是在此刻收缩了几分。
西宫衍见他状态不妙，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心思，搀着他就往小院方向而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贾维斯狠狠咬了咬牙，回到先前那地下室，看着正在交谈的卡特和眼镜男，面露不解，“直接宰了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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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看向他，咧嘴一笑，“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可是要比摧毁他的肉体有趣多了。”
言语之间，整张脸都是出现扭曲。
卡特也是差不多的神情，“若是直接杀了他，红拂那婆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行事正好。”
贾维斯不晓得那些弯弯绕绕，不过既然卡特都这么说了，他们这做手下的，只管照做便是。
……
西宫衍带着邱老头回到小院，许一野一直在门口候着，瞧见二人，自是一喜，而后便连忙凑了上去。
只是还未言语，便是注意到了邱老头的不对劲，随即开口问道：“邱老头，你怎么了？”
邱老头木讷的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自己没事。
只是这身子，仍旧是会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许一野眉头紧皱，望向一旁的西宫衍，目露询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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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开口，西宫衍便是率先说道：“进屋再说。”
许一野随即也是耐着性子，同其一道将邱老头搀扶进屋。
“看着我的眼睛。”
西宫衍定神，同邱老头低喝一声。
随着两人目光交汇，邱老头先是一怔，而后那涣散瞳孔竟是重新有了焦点。
看着状态渐渐好转的邱老头，许一野忍不住问道：“邱老头，他们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言语之间，脸上满是怒容，大有要为其讨回公道的架势。
闻言，邱老头想起先前在那地下室所见，自是后怕，脸上浮现惶恐。
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去形容。
西宫衍见此，随即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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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示意许一野同他出去。
西宫衍看了眼屋子，“邱老头现在精神状态还不太稳定，你别多问。”
许一野虽然心中好奇愤懑，但想到邱老头那憔悴样，自是点了点头，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而后两人简单交谈几句，西宫衍便是直接离开。
许是因为太过劳累，许一野进屋时，邱老头已然睡去，呼吸轻盈细密。
只是不时会剧烈震颤一下，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恐怖光景。
许一野担心他出事，故而将那库房之中的凉席拿到了此间屋子之中，默默看顾。
所幸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邱老头又是起来忙活。
除去脸上笑容和言语少了些，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许一野尝试询问他昨日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也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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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苦笑一声，“人命如草芥，到处都是压迫，这地方不就如此吗？”
“……”
闻言，许一野很想出声开导一二，但想着此间种种，却也只是沉默。
而后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坚毅，“你放心，等我变强了，我罩着你！”
“呵呵～”
邱老头看着满脸认真的许一野，轻笑一声。
不管这话真假如何，他此刻心头自是开心。
只是这生活并没有从此回归正规。
接下来的时日，贾维斯经常会来将邱老头带走。
美其名曰前去做饭，但每次邱老头回来，那精神状态都极为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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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野虽然愤怒，却也是无可奈何。
随着时间渐久，邱老头便也是不会再如同先前那般失魂落魄，只是这脸上再没有了先前的笑容。
整个人也是渐渐变得沉默。
不知不觉间，已然是又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许一野先前所受之伤，如今已然好得差不多。
但邱老头却仿佛变了个人。
虽说面对旁人之时脸上也会挂满笑容，但这一切却都不过强颜欢笑，没了灵魂。
身上原本那股乐观豁达的势头，此刻已然没了踪影。
许一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执着于变强的心思，此刻变得无比强烈。
他希望这小老头能够如同从前那般笑，在那摇椅上一靠，一把瓜子，哼个小调便能开心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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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凉席之上，翻来覆去，许一野只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初入此地的模样，怎么也睡不着。
看来明天得去找西宫衍了！
想着将这变强之事提上日程，许一野心中也是有了打算。
“咚咚咚～”
正谋算之际，外头传来敲门声。
“睡了吗？”
紧接着，邱老头的声音便是在门口响起。
许一野起身开门，只见邱老头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两壶酒水和一些积攒下来的吃食。
朝着他扬了扬手，挤出一抹笑容，“陪我聊会儿？”
难得邱老头有此兴致，许一野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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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那院落台阶处，就着酒水，絮絮叨叨地聊个不停。
天南地北，过往浮生。
邱老头喝酒上脸，堪堪几口下肚，便已然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
口中话语一直没断过。
许一野也不打扰，就这么听着，待得老头说到开心处，难过处，便碰上个杯，喝上口酒。
不知不觉间，就聊了半宿。
起初的时候，邱老头也会抱怨，抱怨先前所处世界之不顺心，抱怨此间为人附庸之不得意。
到得后面，便多是笑语，不过并非乐观，而是解脱。
一壶酒下肚，许一野不知什么时候就喝醉了，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睡着了去。
“臭小子，酒量不行，酒品倒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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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头瞟了他一眼，笑骂道。
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酒壶，抬头望向那悬挂于天的月亮，这一刻，他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