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还有这些，全都扔了！”
“九州不是养废物、堆废品的垃圾场，那丫头什么都不懂，霸占着这个部门就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利罢了！”
“从现在开始，研发部彻底洗牌，以后谁再敢提起席月清在位时的规定，就直接滚出九州集团！我们九州集团不养她席月清的舔狗！”
还没进去，走廊里就听到何国栋的声音。席月清微微顿住片刻，随后在门口站定，象征性地鼓鼓掌，悠悠说道：“何叔真是十年如一日。”
“您这背后论人是非、颠倒黑白的坏习惯，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她语调如往常清冷，讥讽得明显，研发室内的嘈杂很快消停下来。何国栋转过身，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来干什么？”
“你在九州集团已经没有任何职权，这里是研发重地，你这样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席月清冷笑，“何叔贵人多忘事，我只是辞去九州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但研发组的负责人一职依旧是我。”
“研发部从一开始就是由我带起的，当初也是经过董事会决议，同意研发中心作为独立于集团之外的部门，您现在虽然暂代总裁职权，但除了我，您依旧无权干涉研发组的工作事务。”
何国栋一听，面色铁青，却无言以对。当初九州集团决定开发医美产品时，便承诺了给负责研发部门的席月清绝对的独立权，也是为了让席月清专心研发产品，为公司最大化地谋利。这点，不仅董事会的人知道，九州集团的全体员工也都知道。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席月清已经离开九州集团，就没有资格再参与九州集团的新品研发。他扯扯嘴角，面目有些狰狞，“规矩是人定的，现在董事会已经更改了当初的规定，从你引咎辞退集团总裁的职位开始，研发部门就与你无关了。”
闻言，席月清却是不以为意，“当初还是您作为公司董事会代表，跟我签的合同。”
“经我席月清研发的产品，无论成功与否，若要使用或借鉴，需得到我本人的许可。”
“研发中心从零到有，都是我在带的，您现在说移交就移交，不知道有没有咨询过集团法务呢？”
“原来是这样。”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将原本箭弩拔张的气氛撕开一道裂缝，随后拔高。“难怪公司这些年以来，始终都止步不前。”
苏澜披着浅卡其色坎肩进来，不见银丝的头发梳成贵妇人的发髻，姿态端庄，看向席月清的憎恶目光宛如一把锋利的剑。席月清霎时背脊发寒，心口憋得难受。“九州集团在你的手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你不单只管理能力不行，对新品研发的能力也不行，不仅如此，你还剽窃霏霏刚刚上线宣发的新产品。”
“你口口声声说九州集团的研发部门是由你带起来的，可你所谓的新品研发根本就是偷来的，这要是传出去，九州集团研发部负责人是个小偷，九州集团还能继续在商界立足吗？”
“为了不让你祸害九州集团蒙羞，公司私下清理门户，是在替你擦屁股，你理应感激！而不是在这里咄咄逼人！”
苏澜字字句句都如刀子，密密麻麻地往席月清的心口扎上去。席月清抿紧唇，脸色苍白无色地凝着明明离得很近，实际却相隔万里之外的亲生母亲。为什么明明是从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女儿，苏澜对她会如此厌恶？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她不够优秀吗？握紧的拳里，指甲嵌入掌心，传来刺痛感，提醒着她不要陷入自我怀疑的负面情绪。她抬起眼，直直地迎上苏澜鄙夷憎恶的视线，“两个几乎一样的产品，您怎么就能确定不是她席婧霏盗取了九州集团的研发成果？”
她字字铿锵地反问，得到的是周围窸窸窣窣的冷言冷语。“瑞芙制药的新品上线发布会，你是在现场的，谁偷谁的早就一目了然。”
没等苏澜开口，何国栋已经冷嗤地抢白，“席月清，你是小辈，本来我用不着跟你多说什么。”
“但看在你确实曾经对九州有过功劳，我不怕告诉你，九州集团和瑞芙制药很快就要一起合作，婧霏既是瑞芙制药的负责人，又是席家的人，她比你更有资格管控九州集团的研发中心。”
“要怪，就怪你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和刚愎自用吧！”
他说完，朝旁边的安保人员递出眼神。那些人朝席月清涌过去，在即将碰到她之际，门口出现的人叫住了他们。“好歹姐姐之前都是集团总裁，你们怎么能对姐姐动手呢？”
席婧霏语调温柔地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苏澜身边，将手里其中一个保温杯递给苏澜。她身穿与苏澜同色系的尼龙大衣，两人站在一起，分明是母女亲子装。席月清眸色微沉。她知道，席婧霏是故意的，为了让她觉得刺眼。席婧霏在苏澜耳边低语片刻，便让那些原本要动手的安保人员退开，自己独自上前，看似友好地强行拉起席月清的手。“姐姐别生气，大家都是为了九州集团的发展，等将来我帮九州在医美界稳住脚跟了，我再退出，把位置让给你，好吗？”
她面上放低的姿态，丝毫掩饰不了那双杏眸里流露出的挑衅与得意。席月清果断地抽回自己的手，在衣摆上反复擦拭，“席婧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剽窃者，你那些手段也终会披露人前。”
“是吗？可我刚回国到现在一直都在忙新品发布的事情，别说是耍手段了，就连陪妈逛街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呢！”
“我知道姐姐你不服气，可我从小就比姐姐优秀，大家都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呢？”
席婧霏装作被冤枉的委屈模样，借着低头抹泪的动作，在席月清耳边低语：“瞧瞧我的可怜小虫虫，说真话好像都没人信呢。”
她说着，忽然伸手抓住席月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