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笑意毫不遮掩,她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嘴上说让她不要闹,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明明还醉着。
她拿开他手,轻声问:“萧弈权,你今晚要跟景大人睡还是要和我?”
她的声音含着柔情,半睁眼眸的男人想了片刻,醉意阑珊地答:“你。”
如此慵懒随意。
她心中温情,贴的他更紧了:“那你用点力,我现在扶你回去。”
萧弈权发出低低的声音。
南渔一个人想扶起他来很费力,她身形小小只够他腋下之处,扶住他一个胳膊,她慢慢将人架了起来。
身姿颀长的男人泛着倦意,长臂微微一搭宛如遮风挡雨的大伞,南渔单手搭在他腰间,小声呢喃:“你慢点。”
“萧弈权…跟我走。”
她扶他出去的过程很艰辛,好在男人听话,脚步虽虚浮却跟着她步子,她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走。
浓窒的酒香袭来。
她暗暗腹诽:早知道他会这样就不让他喝这般多的酒,以往萧弈权滴酒不沾,全因六年前的事,而现在解除秘密后他到荤素不忌了。
两人相互搀扶,也慢慢走到寝殿外。
夜里的风含着说不出的舒服,没有寒冬的冷意,此时南渔仰面瞧他,萧弈权的面容略垂,隐在黑夜中的容颜熠熠生光。
向来好看的凤眸紧闭,男人眼睫与暄儿一样,长长密密像把小梳子。
她看了许久,嘟囔一句:“怎么长的比我的还长?”
“嗯?”
她这话似被他听见,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人抬了头,反射性的问了句,南渔轻笑一声,摇头:“没呢,你好好睡。”
“小太后……”
萧弈权唤住她,低沉的倦音压的很深,“不要光想景垣生辰,本王的生辰…你也要想。”
南渔走的步子有些停。
她偏头问:“你这么冷心冷情的人也过生辰?”
“胡说。”
萧弈权慢慢低语,蹙起眉间皱,“明明是你这个女人冷心冷情。”
“好…就算是我,那你是何时?”
她是真的在与他认真聊天。
然而她忘了,男人此时是个醉鬼,醉鬼的话不能信。
南渔等他回答。
可等了许久都未听到,两人就在豫州行宫里穿行,虽走的很慢,但不影响两人说话。
南渔嚷了一声:“喂,你怎么又不说了?”
“和…暄儿同日……本王,和儿子同日。”
南渔的心不知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被撩拨了。
她无法说那种感觉,很多时候很不经意的点,她会被他的话深深打动。
她能听出来,萧弈权在说这句话时那种由心而起的骄傲,就好像她儿时她阿爹骄意满满地向别人提起她。
阿爹说,这是小女南渔,她啊,就是个令人不省心的小丫头。
而萧弈权会说,本王和儿子同日……
或许这就是血缘。
骨子里拿不走的东西,每一个成为父母的人都会对自己的儿女充满骄傲。
南渔抬头看了天上的明月。
她紧紧依靠着他,“好,我知道了,等到那日会给你办,让你高兴。”
“……”
萧弈权似乎又进入了半醉半醒状态。
男人向她这边靠了头,宛若一只大狗般蹭了蹭她。
两人回到她的寝宫。
杏枝与元福等人见她回来,纷纷要帮忙,南渔嘘声,让他们先去铺床。
杏枝手脚麻利,元福与招福在旁问:“娘娘,王爷这是怎么了?喝酒了?”
“嗯,小福,你先去准备杯蜜水。”
她吩咐道,这边杏枝将床榻弄好,南渔这才将人放了下去。
一接近枕头,萧弈权平顺呼吸,杏枝在这边为他弄枕头高度,她便跪在他脚边,将墨靴脱了。
杏枝走出寝殿,去准备别的东西去了。
南渔靠近他一坐,解开他脖间的衣襟,拍了拍他身问:“萧弈权,你难受吗?”
“不。”
“那你,等会要洗漱。”
她轻轻道。
男人却直接将她拉向怀中,手臂一拢,吐出一个字:“不。”
“你…不洗漱,一身臭酒气,我要踹你下床了。”
“不。”
又是这个字。
她连听三个不,这心绪也被挑起,撑身在他宽厚的胸膛:“我再重新问一遍,你好好回答。”八壹中文網
“小太后…睡觉了。”
南渔睁大眉眼。
这种时候他还要说睡觉?真是,她现在闻着他浑身的酒气,便想将他泡进温水池里。
好好洗一遍。
她反抗的起身。
却被他一只胳膊镇压,男人含着深浓的心愿,抬了半只眼,朦胧中看出她身影。
他嗓间一动,在这般温情时刻凑向她,轻轻一吻。
拉开,男人睁着含情的眸子道:“小太后,睡不睡?”
“来本王怀中,抱你睡。”
南渔被一吻袭了心,属于他的情愫,她虽十分熟悉,可这一刻还是会忍不住心跳。
感情是个敏感的不像话的孩子,总会在不经意间撩拨心弦,让她知道到底哪个人才能撩动她。
南渔被他单臂一卷,就这样放弃了抵抗。她在心中一遍遍问,这个男人不是还醉着,怎么也能如此让她中招?
她想了很久,都未想通。
而此时元福端着蜜水来了,刚踏进还未走向里,就乖乖退了出来。
少年捂着眼紧闭眼,再不打扰两位主子。
……
翌日,景垣从萧弈权那里醒来,长风在旁伺候,将一碗醒酒汤递过:“大人,这是太后娘娘交代的。”
景垣揉着发胀疼痛的头,睁眼看内寝空荡无人,他问:“靖王呢?”
“王爷他昨夜将床让给了您,所以与太后娘娘走了。”
景垣听了这个事不经意勾笑几分,长风这是故意的?明知他昨夜刚失情,大早晨又来补他一刀。
他倒宁愿萧弈权这个床别让,让他去太后宫中睡。
喝下醒酒汤,男子起身整理衣身,便状似无事的走了。
另一边。
太后寝宫里男人错失了早朝时间,正由元福服侍穿着墨紫朝服。
身姿俊逸,一表人才,唯那张脸透出寒威。
眼尾看着铜镜,里面正好映出女子娇意的一角,小太后困意满满猫儿似的坐在那里,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