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停了。
两人从城隍庙走出,一前一后,涟漪跟着他,宛如一个小媳妇。
聚福带她原路返回。
但他也不知道南渔他们是否还会在亭子等,还是去了别处。不过聚福不担心,他在暗值司待的会了很多技能,像这种情况,他也能找到南渔。
就算找不到,那原路回客栈等着不就行了。
聚福与涟漪经过一间成衣铺子时,他停下。
总不能让她一直披着自己的那件,还是得买一个新的。聚福走进去,让涟漪挑。
她很惊诧。
眼梢瞟向他:“你要给我买?”
“嗯。”
聚福不懂女子这些,让她随意看,他则坐在一旁椅子等。
可是在涟漪这里,他要买衣服,就相当于他要送她礼物,还是第一次,她心中欢喜。
她看了好久,每拿起一个就要问他,问他好不好看。
聚福只点头或摇头。
当涟漪拿起一件粉中带白的衣裙时,她将之比在身上,问他怎样。
聚福眼中有光闪动。
涟漪似乎眼神很好,又捕捉到他眼中的光。她当即与老板说:“就要这件了。”
涟漪去了后面换上。
聚福从袖中拿出银子付钱,单手握剑站在店铺门口,看外面堆积的云彩。
刚下过大雨的天空,还有些阴沉,云彩很多,都堆积在一起。
很纠结的样子,如他的心。
涟漪换了新衣,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她在与聚福走在一起,跟在他身边时跑时走,开心极了。
聚福带她去了南渔等雨的那个亭子,果然已经没人。他在亭子附近看了看,找到他们留下的标记。
元福刻的,是一只一笔画成的小鱼。
鱼头对准一个方向。
聚福牵了涟漪手:“这边。”
她跟上。
“我还没问你名字,你是一直都叫聚福吗?这个名字好喜庆,应该,是夫人赐的吧?”
她在他旁边叽叽喳喳。
聚福嗯了一声。
每个人在入宫之前都有自己的本来名字,说实话,他早都忘了。
如果不是涟漪提,他都熟悉自己叫聚福这个名字。
涟漪在旁问:“那你真名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
他沉默了。
余光看向涟漪。
她穿粉裳的样子很好看,她皮肤白,长得又有点娃娃脸,适合穿粉。
聚福想到与她在城隍庙里的亲吻,说实话,他也是一时冲动了。
可在他看来,虽然亲了,也不是非要负责,如果他想,以后完全可以无视她。
“楚惜。”
聚福口不对心,还是告诉她他的真名。
涟漪眼底有亮光在闪,她笑道:“好听的名字,比你现在这个名字好听太多。”
可那有什么用。
聚福心想,他还是要一辈子用聚福这个名字活着。
两人走了很长的路,终于在一家新客栈找到南渔。
一楼大堂里,杏枝桃枝她们都坐在一张桌上,正说话,聚福就从外面进来。
杏枝先看见两人,眼中一喜,“夫人,聚福找到人了!”
二楼某个房间打开。
南渔与萧弈权同时出现,她向下看,最先看到的是涟漪换衣服了。
南渔眼里有了然的光。
她捏了萧弈权手,凑近与他说,“看来,我这个小奴才要成了。”
萧弈权勾唇笑,想她这个当主子如今跟红娘一样兴奋。
南渔转瞬从楼上下来,上下打量聚福,笑容暧昧:“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聚福怔住。
一看后面那么多人,他默然道:“没有。”
谁知,他话刚落,涟漪就反驳。
她如实说:“那个夫人之前打发走的男人又回来,要对我不轨,还将我拉到镇上的城隍庙去。”
“幸好有聚福出现,救了我,所以,往后我就非他莫属了。”
“……”
涟漪话落,其他人都笑了。
南渔将目光往聚福身上扫,故意问:“怎么个非他莫属?”
“当然是嫁给他。”
“夫人!别听她胡说!”
聚福要狡辩。
南渔可不听。
回头与众人对视,反应最大的是纳福与招福,眨了眨眼,“你要嫁给他?你知道,你知道......”
南渔瞪了两人一眼:“别捣乱。”
两人顷刻闭嘴。
元福最先反应过来。
少年双眼含笑与聚福说:“那到时候看你我的喜酒,谁先摆上。”
一提这个,杏枝嗔他一眼,“你光嘴上会说!”
元福呵呵笑。
南渔确认的,往涟漪身前一站,“你想清楚了?”
“嗯。”涟漪不懂她为何要这样问,将头点点,“我想的很清楚。”
“好,那你和他跟我来。”
南渔单独指了聚福与涟漪,表情神秘。
聚福垂头跟着走上二楼,萧弈权在房中一站,“我先出去。”
“嗯,”南渔对他笑起。
现在,该进行下一个环节。
也是至关重要的环节。
她当人主子,必须要为他们负责才行。
她面对聚福与涟漪,先拉住涟漪的手,将她带到桌边坐下。
南渔先开口:“你和他的事,我不会干涉,刚才我在下面问你是否想清楚,就是要与你说个至关重要的事。”
“我这个仆人,很特别。如果你听了这事后还选择与他在一起,那我就祝福你们。”
涟漪懵懂,睁眼看她。
南渔说之前,向聚福看去,阴郁的少年将脸垂着,可见浑身的纠结。
南渔轻舒口气,道:“他呢,不算是个男人。”
“……”
片刻沉默。
南渔看涟漪表情,显然,她没太听懂,一脸懵,南渔叹口气,继续解释。
“你不用想的太深,就是字面意思。或许,对于他这种的还有另一种解释,太监。”
她这两个字一出,涟漪登时站起来。
脸色大变。
她不可思议看南渔,又看聚福,嘴角颤抖:“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娘娘,不要说了。”
聚福蓦然打断她,自卑心又起,他道:“奴才这一辈子从未想过成婚,也就不劳娘娘操心。”
南渔没理他。
继续看涟漪,她如实说,“他叫我娘娘,我们自然是宫里的。”
听到这儿,涟漪更是震惊。
控制不住的抖,她想了很久,蓦然将双膝跪下,面色恍惚的说:“上天垂怜,求娘娘您救救我家,我家一家七十五口,遭歹人陷害,蒙受冤屈五载,状告无门!”
“求娘娘开恩!为我家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