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落带着众人在清风苑的高档别墅讨论着赛事章程,阵容配置等诸多安排时。
金陵市的另一处,距离清风苑这种富人眼中的“市郊”约莫再远上十几公里。
喧闹的人群与杂乱的人群相互映衬着,与金陵市区内的繁华街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一整条街都是菜市场,吆喝声,砍价声与肉铺老板杀猪刀落在案板上的铿锵声交相呼应着,却是另一种别样的繁华。
但这里的环境有些难耐——
垃圾堆砌在路边,蚊蝇萦绕飞舞。
得益于刚刚下起的一阵小雨,蚊蝇比往日少了许多,但泥泞的地面更让人焦心。
或许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原本就不怎么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坑坑洼洼,在雨水的浇灌下化作一个又一个隐秘的脏水坑。
与多年来来往车辆带来铺就的尘土混在一起,再加上雨水的浸润,让人分不清哪处是泥哪处是坑。
即使人们小心翼翼的踩在为数不多的柏油路面上,但还是会有路人时不时的中奖中奖。
一踩一脚泥,一踩一脚水的谁受得了?
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只能低低地咒骂一声,轻啐一口倒霉,黯然离开。
不过也有一位大叔穿着拖鞋,有幸“中奖”后看了一眼自己狼藉的鞋底。
然后转身,径直走向方才略过的一家卖鱼小摊。
对着正在拿刀杀鱼的大男孩笑道。
“小九啊!借你家的水给王叔冲冲鞋,顺便给我称一条四斤重的草鱼!”
“记得帮我处理一下,叔要拿回家做鱼片,这刀工跟你真是不能比!”
被称作小九的大男孩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米七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稚气未脱的清秀面庞上,依稀能看出少年人的意气与一丝惨淡的愁云。
小九全名陈九,是这片城乡结合部唯一鱼滩老板的儿子。
平日里老板不在,便由陈九代着管摊。
陈九一手杀鱼刀使得正溜,正在为上一位顾客处理草鱼。
见到这位大叔前来买鱼,微微一笑,礼貌道。
“好的,王叔。您稍等!您要使水,自己冲就是了!”
少年嘴上说着,手中的刀却不见慢。
剐鳞,开膛破肚,改刀一气呵成,不出片刻处理好交付给了客人。
陈九也不含糊,走进里间挑了只草鱼,放在称上让王叔过目。
王叔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帮忙处理一下。
依旧是娴熟的剐鳞,开膛破肚,顺手改刀。
不出两分钟,一条草鱼便被陈九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差一瓢热油就能变成,香辣可口的麻辣鱼片了。
看着少年人熟练地手法,王叔一边借着水管冲鞋,一边啧啧称奇道。
“嚯!小九啊!你这刀法真不一般,看的我都想跟你学杀鱼了!”
“哈哈哈,王叔说笑了!熟能生巧罢了!”
陈九一边说着,一边将草鱼打包装好。
王叔顺手付了钱,一边接过,一边看着稚气未脱的陈九称赞道。
“这放假了还帮你妈看摊啊?我家那小混蛋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面王叔的称赞,陈九只是笑笑,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准备将前者送走。
又稍过了片刻,陈九抬眼看表,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左右,便准备收拾收拾,暂且收摊。
“冲冲冲!策哥,芜湖!搞快一点!搞快一点!”
“今天我指定要给小九露一手!然他看看阿爸的厉害!”
正在陈九收摊的空档,一道难分雌雄的清脆童声赫然响起,同时还伴随着电动车熟悉的“嗡嗡”声。
陈九身形一僵,惊颤转头。
抬眼便看见两个老熟人,开着自家的电动车直直向自己冲来。
掌把那人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高高瘦瘦,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坐在后座上的小朋友,手里提着熟悉的菜篮,花花绿绿地装了一满篮。
看着满篮子色彩缤纷的新鲜蔬菜,陈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隐隐间,冷汗直流。
“呲!”
价值不到两千块的电动车,在高瘦少年的手中愣是以一个绝不属于这个价位的丝滑甩尾听在了陈九面前。
后座上的小朋友最多也就初中的年纪,看着陷入“惊喜”中的陈九雀跃而又懂事地下了后座。
站在了车前端的放脚的踏板上,手中的篮子方才放在车前。
看着正在收摊的陈九,兴奋出声。
“小九!你阿爸我今天掌握了新的菜谱,走走走!我们回家,我做给你吃!”
陈九登时更紧张了,看着雀跃地小朋友,转头对着高瘦少年怒目而视。
意思很明显——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带罗焦煦去逛菜市场吗?”
“特喵的,李策你小子是不是想害死我?”
面对陈九的眼神质问,李策难得地漏出情绪化的表情。
只见他翻了个白眼,朝四周使了使颜色,意思同样明显。
“特喵的,你的摊子就开在菜市场里,你让老子怎么避免?”
陈九稍稍一滞,无法反驳。
眼瞅着两人还在挤眉弄眼,一旁的罗焦煦却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
“快快快!小九快上车!今天我的这道沙拉一定能征服你的胃!”
陈九一阵汗颜,想想这几天的经过罗焦煦经手的饭菜,登时打了个冷颤。
心说你这是征服我的胃吗?
你这明明是在征服我!?
我当年离家出走饿三天,啃烂菜叶子都没你这顶级沙拉吃着难受。
但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地位,陈九哀叹一声,含泪上了车。
电动着颠簸着驶出了菜市场,坐在后座上的陈九看着雀跃的罗焦煦与日常冷脸的李策,心说我怎么上了这条贼船。
陈九的生活本来很美好。
虽然自己还未出生,爸爸就因意外去世。
这些年来,陈九全靠妈妈李建芬一个人拉扯大。
妈妈很能干,即使带着个孩子,生活一样过的风生水起。
甚至还靠着多年来的积蓄经营起了这个卖鱼的小摊。
可世事无常,一次简单的免费体检,妈妈被查出换了胃癌。
即使是可以治愈的初期癌症,那昂贵的医药费也不是他们这个家庭可以承受的。
十五万!
鱼摊才开了小半年,妈妈的积蓄早已花光。
小半年的经营也才存下两万多块。
而由于一些陈年的嫌隙,妈妈能借钱的亲戚不多,七拼八凑也就借来了五万块左右。
七万块,十五万!
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这另一半却怎么也凑不齐。
那些日子里的陈妈总是满脸愁云。
虽然有些叛逆,但懂事的陈九自然不会对妈妈置之不理。
他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为老妈分忧,朋友网友能问的都问了。
朋友们也不大,七七八八凑了个小一万。
而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即使他自报家门将家庭状况介绍了个明明白白,基本上也没有几个网友信他的话。
也就是在这是,罗焦煦带着李策出现在了自家门口。
抬手就是一张银行卡甩在了他脸上,直接给陈九干懵逼了。
陈九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罗焦煦带着面无表情的李策站在自己面前。
探着小脑袋四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看着自己微笑说道。
“原来你还真住这啊?看来你小子没骗人!既然阿姨真的生病了!”
“那这钱阿爸我借了,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对方的豪横,让陈九险些没缓过神来。
“什么忙?”
“金陵城市赛的的冠军,你阿爸我要了!”
熟悉的语气让堪堪反应过来的陈九一愣,片刻后惊呼出声。
“惜梦?”
罗焦煦双手叉腰,得意点头。
“没错!就是你阿爸我!”
一旁的李策黑衣黑裤,面无表情。
“我是晨梦!”
言简意赅,活像个保镖。
陈九当时就傻了,还没来的及计较手中的银行卡是否是真的。
这熟悉的id,登时让陈九回想起来一些往事。
这不是他王者战队,跟他分在一起打战队赛的貂毛ad以及辅助吗?
当年他还有事没事嘲讽人家射手玩的菜来着。
这怎么今天提着银行卡就上门了?
陈九一阵目眩,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只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像tm做梦一样!
不对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旧小小的眼神,大大的疑惑。
“你真是富二代?”
“对啊!不然呢?”
罗焦煦理所应当地嘟囔着。
昏暗逼仄的楼道中,陈九握着手中的银行卡,看着人畜无害的罗焦煦缓缓第一次信了他的鬼话。
俄而。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九看着稚嫩的罗焦煦登时爆了粗口。
“等等,卧槽!?你多大?”
“十四啊,怎么了?”
陈九瞳孔一缩,喃喃出声,震精无比。
“你特喵十四岁打上2500?”
看着陈九的古怪表情,罗焦煦害羞挠头。
“是不是有点菜啊?你也知道,我才玩了两个多月,不好意思!”
陈九:……???
你tm管这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