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多吃点。”
白蓁蓁不愿提起他的伤心事,又往他嘴里塞果脯。结果动作有些急,被他低头,轻轻咬住了手指。……这绝对不是白蓁蓁的错觉了,真的有点涩。云襄的手轻轻抚在白蓁蓁的背上,将她往自己身上按过来,才放开她的手指,可语气中的缠绵更加明显:“说这些做什么,说点别的。”
白蓁蓁心跳有些快,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似乎和自己的差不多。“别的……”白蓁蓁有点艰难,“什么别的?”
这仿佛要干点什么的开端,白蓁蓁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云襄猜到她在想什么,有意逗她,低头笑:“当然是……说你不离开京城的事。”
白蓁蓁慢慢松了一口气,她抬头:“我说了不走,就一定会留下。”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目光中的温度,让两个人都有些沉沦。无论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至少现在,他们眼中有彼此。“我不会负你的,只是需要你等一等。”
云襄轻声看她,嗓音中带着蛊惑一般。白蓁蓁忍不住心头颤了颤。他从未给过类似的承诺。她知道他喜欢他,知道他会为了她做很多事,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但他从来没有说过,要给她什么一生的承诺。先前是因为没有姻缘的卦象,后来又是因为他要做的事太危险,可是现在,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云襄低头在她额头上贴了贴,更加抱紧了她,却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他从前总是在躲,告诉自己,既然无法承诺,就离白蓁蓁远一些。可是每次面对白蓁蓁的时候,那种感情和悸动,是他怎么也克制不了的。他差点死的时候,就决定了如果能活下来,要跟她一起面对以后的每一件事,不让她难过。“我会安心等你的。”
白蓁蓁也放松下来,拉着他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随意的绕着,“只是你打算怎么说服胡梦甜呢?”
“简单。”
他轻笑一声。没有多说,但那股自信的气势,让白蓁蓁放下了了心。虽然这事肯定不简单,但只要他说简单,那就是简单。两人温馨的气氛没多久就被打破了。“陛下有旨,四小姐速速进宫,快!”
赵怀的声音带着焦急,深更半夜也要将白蓁蓁喊起来,看来是真的情况严重了。白蓁蓁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云襄,他没有要躲的意思,白蓁蓁只好走出房门:“发生什么事了?”
又是沈离再搞什么幺蛾子吗?“大月国三公主悬梁自尽,命在旦夕,四小姐快去看看她吧!”
屋内的云襄眉头扬了扬,又要寻死,这是在用她的命去逼自己呢。白蓁蓁的目光也难免往屋内看了看,当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云襄刚刚才说了说服胡梦甜很简单,可是胡梦甜次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恐怕就算是他,也要为难了。“四小姐快走吧,若是真让三公主死了,四小姐可是全天下的罪人!”
白蓁蓁真是烦透了这句话,全天下的罪人,合着全天下就靠她一个人拯救了是吗?“我这就进宫。”
白蓁蓁平淡道。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想法,干脆让胡梦甜死了算了。死了,就一切都解决了,反正她上辈子遇到麻烦都是这么解决的。但她还是叹了口气,胡梦甜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不像她上辈子杀的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白蓁蓁跟着赵怀走了两步,就听赵怀道:“四小姐,陛下说了,请一定要救活三公主,就算她要死,也不能死在大景,否则,两国百姓就要遭殃了。”
“知道了。”
白蓁蓁垂下眼眸,声音平淡,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胡梦甜仍旧住在宫廷,后宫如今没什么做主的人,空出来的宫殿也很多,让胡梦甜住着也没人说什么。只是赵怀见她一路上都不说话,忍不住道:“四小姐,您别怪老奴多嘴,三皇子……”“那你就闭嘴。”
白蓁蓁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赵怀愣住了,他可是陛下面前的人,出门在外谁不给他几分面子?白蓁蓁居然这样跟他说话?“不想让我怪你,就闭嘴。”
白蓁蓁冷声,“三皇子怎么样,跟我毫无关系。”
赵怀心里难免有些无语,他不再说话,心里却对白蓁蓁的好感骤然降低。——难怪淑贵妃和安乐公主都这么讨厌她,就这样的性格,谁会喜欢?白蓁蓁被赵怀领去见胡梦甜,她进门的时候,那个叫桃酥的婢女哭得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我们公主吧,她就快死了。”
白蓁蓁心中一动,装的这么像吗?在她看来,如果胡梦甜只是为了逼婚,那绝对不会死。虽然失去清白在大景是一件必须自裁谢罪的事情,但胡梦甜又不是大景人,不在意这些。更更何况,她又没有失去清白。桃酥哭着把白蓁蓁拉到胡梦甜床前:“公主虽然有呼吸,但是没有醒来,她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白蓁蓁抓住她的手腕,又检查她的眼皮,垂下睫毛。跟她所料无误,装的。于是,经典的语句又响起来:“你也不想尿床吧?”
胡梦甜眼皮动一动,显然是听到了。白蓁蓁看着她脸上特意涂过的白粉,连脸色都伪装的那么好。“赵公公先出去吧,她会没事的。”
白蓁蓁决定自己跟她聊一聊。和亲公主,计谋失败,就死乞白赖的要嫁人。嫁不了就自尽,用两国的百姓来威胁所有人,她就不怕真的挑起争端吗?……等下,她该不会真的不在乎两国百姓吧?“公主,差不多得了,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我也很生气。”
白蓁蓁幽幽的看着她。桃酥惊讶的看着她,两只眼睛愣愣的,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公主是装的么?“那行,我扎针了。”
白蓁蓁掀开胡梦甜的被子,水道穴在大腿内侧,她毫不客气就准备扎下去。“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