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白蓁蓁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说白蓁蓁是他的未婚妻,葛先生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将家传的玉镯给了白蓁蓁。那个玉镯,现在在他手上。“我从未想过要干涉你的姻缘,你想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阻拦,更不会对谁不满意。”
葛先生这话,就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说了。云襄明白了,他立于原地,向葛先生一拜:“多谢先生。”
葛先生点点头:“去吧。”
承认白蓁蓁的身份,是她作为自己的立场。拒绝见白蓁蓁,是她作为湘王朋友的立场。他转身离开,白蓁蓁正好跟沈东篱说完话,答应替他带封信给纪王府,一回头就看见了云襄。“不必去了。”
云襄拦住她。白蓁蓁有些诧异:“怎么了,葛先生她……”不见她吗?不同意吗?“别乱想。”
云襄轻轻抱一抱她,“葛先生已经把玉镯给了你,又怎么会不同意。只是她现在有别的事要心烦,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去见她。”
白蓁蓁乖巧的点头,他仍然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明白。没关系,白蓁蓁想,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些事情。一旁的沈东篱看到白蓁蓁和云襄刚才那一抱,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你们……”白蓁蓁不是前靖王妃吗?她的名声那样难听,听说还有了身孕,现在怎么……“多谢沈凶照顾葛先生。”
云襄没在意他脸上的惊讶。纵使他不喜欢自己,但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沈东篱绷着脸:“我照顾葛先生,是出于自愿,不必你谢。”
同样的话,上次云襄谢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思南——”屋内忽然传来葛先生的声音。他跟白蓁蓁告别,又看了眼云襄,进了屋。“走吧。”
云襄拉着白蓁蓁的手,马车在不远处等着。沈东篱进了屋子,见到葛先生跟寻常一样,只是淡淡的坐着,手边放着书册,神情温婉,没有一丝波动。“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葛先生问道。沈东篱想了想:“快七年了。”
“七年。”
葛先生遥望从前的事情,沈东篱与她相识,确实是七年。但他成为她的弟子,也不过是在她病重之后,近两年的事情。“你今日,也该回京城去了。”
葛先生道。沈东篱大惊,忍不住上前一步:“先生要赶我走?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葛先生摇头,温婉道:“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叫过你,男子立世,不可以逍遥之名,行避世之实。你躲了纪王府七年,也该回去了。”
沈东篱鼻子有些酸涩,七年了。这七年,他除了少有的书信,连过年都很少回去。“你担心纪王爷,也放不下纪王妃和纯熙郡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再在我身边待下去,也没什么作用。”
葛先生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沈东篱虽然还是不想回去,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走。纪王四处纳妾,纪王府在京中被人诟病多年,他对这些,全都视而不见……甚至后来的两年,连同门的眼神都受不住。借着照顾葛先生的名义,搬离了国子监。“只是你此次回京,先生有一件事要求你。”
葛先生又道。沈东篱大惊:“先生何处此言?先生有命,子弟自当遵从。”
葛先生摇头:“不是吩咐,只是请求。你可听完了再决定答不答应。”
沈东篱看着葛先生:“您说。”
“回京之后,无论襄儿做什么,都请你助他一臂之力。”
葛先生声音温柔,却带着一股坚定。沈东篱再一次震惊:“您……”在他眼中,云襄不管不顾的离开国子监,伤透了葛先生的心。可是现在,葛先生却还是一心为了他。“他又陛下庇佑,又能有什么危险?您能告诉我,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吗?”
沈东篱缓缓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云襄一定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否则,葛先生也不会这么庄重的请求他。谁不知道承明帝喜欢云襄,谁能动得了他?除非他做了什么连承明帝都护不住的事情。比如,一定要跟靖王抢女人。“他和白蓁蓁的事,我看到了,他一定要跟靖王抢人,您是担心以后靖王登基,京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