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死一般的寂静。“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的?”
景澈着急的看她:“是白玉斋,白玉斋的玉石上显现出来的……”白玉斋的玉石,白蓁蓁之前听说过,这块石头据说有通天彻地之能,能预言所有事情。只是大家都将这话当做一个笑话。毕竟,谁也没见过这块石头上真的有字。可是现在,景澈说白玉斋的玉石上有了文字。白蓁蓁咬牙,猛地坐起身子,砰一声掀翻了殿内的一个桌子:“我不信。”
什么石头,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一定是假的。但就算是假的,她现在也无法继续待在偏殿了,她要去找他。白蓁蓁刚要出门,却又被景澈拦住:“你就这么过去吗?”
白蓁蓁瞪他。“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景澈目光暗淡,“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公子已经死了。”
白蓁蓁顿时又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景澈道:“玉石上既然写了事情,就也会写出解决方法。”
白蓁蓁顿时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能救他?”
景澈既然来找她,那就说明,她可以救人。“是,可是我现在担心一件事。”
景澈看着他,眼中也是通红。白蓁蓁实在没有心思听他再说下去,从他身边绕过:“我要去找他。”
正殿之内,沈琢手上的剑,直勾勾的插入了云襄的心口。殿内顿时一片惊呼。“你是我的堂兄,沈宴。”
沈琢下手毫不留情,让人始料未及。“是不是?”
沈琢眼中漫着冷色。云襄……沈宴抬起头,眸中难以置信:“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会下手。”
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很好。”
只有两个字,多余的,再没有了。或许,他也已经无法说出来了。多年来对沈琢的信任,已经让他可以完全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就算是到了这种境地,他都没有想过,沈琢会牺牲掉他。他明明,一直很想念先皇后,想念鄢陵候,也想念那个素未谋面的堂哥沈宴。他甚至想过,有朝一日他们相认,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可怎么想,都不会料到,沈琢出手那么迅速,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刀。沈宴心中一凛,已经靠着背后的主子,缓缓的蹲了下去。沈琢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自己倒是有些颤抖:“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沈宴垂眸,他从未想过这柄剑会来自于沈琢,怎么躲?至于为什么。又有什么好问的呢?是他识人不明,是他被感情束缚,以为沈琢的冷血,只会面对自己的父亲,不会面对他。可是他若是仔细想一想,他为了这个皇位,连跟他没什么仇恨的沈离,都能几次三番痛下杀手。何况是一个沈宴。殿内一片尖叫之声,这尖叫是胡梦甜发出来的。她捂着嘴,睁着眼睛,万万没想到,沈宴就这么死了。萧白将她拉过去,试图将她护在身后,今日之后,这个妹妹的命运,谁都说不清楚了。“好,很好。”
承明帝倒是笑了。他哈哈的笑出声,指着沈宴:“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朕尝过,你现在也尝过。这算不算是报应?哈哈哈哈……”承明帝笑得几乎肚子疼,他捂着肚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这件事,是他今日唯一一件高兴的事了吧。沈琢很快就不颤抖了,他看到沈宴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没了呼吸,但他却也没能下手再补一剑。“放心,我会将你厚礼安葬的。”
沈琢喃喃道。在沈琢眼里,他其实还是对云襄熟悉一些,毕竟,这些年,一直是云襄在帮他,帮他避免刺杀,帮他回到京城,又帮他一步步走到承明帝身边。甚至,就连今日的逼宫,也是他一手策划。他可以永远跟云襄做好朋友,好兄弟。可是如果是沈宴,那就不行。如果他在,自己还怎么当皇帝呢?直到此刻,沈琢才明白,他一直厌恶承明帝冷血,可是他骨子里,居然是和承明帝一样的人。“太子殿下,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句太子殿下,叫的是萧白。萧白很尴尬,也很惊恐。他怎么都想不到,沈琢会动手这么快,而沈宴居然真的半点防备都没有。可他是个从善如流的人,他立即道:“你知道的,我此次只是为了和亲,为了两国联姻,至于你们大景朝中的事情,我不参与。”
“不过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恭喜玉陵王,成为太子殿下?”
“皇兄!”
胡梦甜眼中含泪,惊愕的看着萧白,“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杀死了我腹中孩子的爹,你不为沈宴报仇吗?”
萧白捂住胡梦甜的嘴:“闭嘴。”
还说,这是能报仇的时候?不看看自己在什么地盘。周围有他们的人吗?还是胡梦甜觉得,就凭自己一个人,就能杀了沈琢?再说了,杀了沈琢,承明帝怎么办?他继续当皇帝?他才刚刚知道胡梦甜给他戴了那么一大顶帽子,还能放过她?不如帮助沈琢,起码还能保住胡梦甜的命。沈琢手上持着那柄长剑,剑上还沾着沈宴的血。“你错了。”
沈琢缓缓抬起那柄剑,话虽然是对着萧白说的,那柄剑却指向了承明帝,“你应该说,恭喜我,大景朝的新任陛下。”
承明帝眼光猛地一惊。沈琢的动作并不快,但承明帝年老体弱,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宫变,怎么都躲不过他这一剑。“陛下!”
赵怀猛地冲上去,替他挡了沈琢的剑。刹那间,赵怀双眼瞪大,胸口也被洞穿。沈琢皱起眉头,轻声说了句“麻烦。”
麻利的从他身上把剑抽回来,再一次指向了承明帝。“你个逆子,你要杀朕,你怎么敢杀朕!”
承明帝迅速后退,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来不及起身,还在往后退。沈琢将剑尖拉在地上,一步步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