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允闻蹙眉,道:“他家境贫寒,是小地方来的。”
“我说让书院的大夫给他看,他还说,书院的大夫虽然不要诊金,可药钱是需要的,他自己状况自己了解,费那个钱干什么。”
“就平时吧,我用废了的纸,他都让我给他留着,说是有别的用处。”
“我想,让他专门出来去看大夫,更不会去了。”
应采澜挑眉。
敢情,还是个保送生学霸啊?
阎佩晨问:“他在金山学院,难道就没有被人看中?”
权贵都会在金山学院里找谋士,或者招揽人才从小开始培养。
自幼养大的,会更忠诚一些。
就是太子,也暗中养了不少学子,打算培养起来,待登基之后为自己所用。
阎允闻说道:“有,但他都拒绝了。”
“还是个有骨气的。”阎佩瑜原先还不以为然,此时真有点好奇起来。
“是的,这方面他很固执。”阎允闻道:“他平时有指导我的课业,我说可以负担他的文房四宝来着。”
“可他拒绝了。”
“宁愿要我用废的纸、或者是嫌弃不够好的次笔。”
“为此,我偶尔故意把砚台磕破一个角,然后做出嫌弃不要的样子,让他拿去。”
说这话的时候,小家伙眼神里略有些得意。
应采澜:“……”
得,她就不该看小了。
当哥哥的腹黑,弟弟又真能是只纯纯的白糯米汤圆?
这不,挺有心机的吧?
阎佩晨感觉好笑:“哎哟,我的弟弟。你可是厉害了啊!神不知鬼不觉的?”
阎允闻一脸的“你太小看他了”,一本正经地道:“他可比我聪明多了,怎么可能没看出来我这点心思?不过,他接受了我的好意,平日里指导我的课业,就更用心了。”
听他这么说,阎佩瑜便道:“如此人才,得了不知名的病,若就这么没了着实可惜。这样吧,你把他带来王府,让你长嫂给他看看。”
“是呀。”应采澜也道:“没见过人,我不好下结论。若真如你疑心的那般,一定要趁早治疗!倘若是失血过多,即便死不成,身子也容易亏空的。”
听她这么说,阎允闻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想办法把他叫出来。”
应采澜一看他那眼神,猜测肯定不是正常途径叫出来。
学霸这类人,都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去分析。
但可以想见,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多半都有些怪癖!
这件事暂且放一边。
向冲进来:“世子,宫里头的主子们车驾即将来到,以太子殿下为首。王爷让人过来,请世子与世子妃去府门外迎!”
一听这话,阎佩晨挑眉,看向阎佩瑜,道:“太子殿下待世子,的确是重视。”
虽说,康亲王是太子的亲皇叔。
可身为储君,也不是什么大寿,不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阎屹会来,至少有一半是看在阎佩瑜的面子上。
“我们出去吧。”阎佩瑜笑了笑,并没有对阎佩晨说的“重视”有什么说法。
太子都来了,老三、小四自然也都跟着一起来。
倒是没见阎襄。
大皇子最近被皇帝死死盯着,行事倒是没有了以前的张狂。
多多少少,顾忌了一些。
阎佩瑜拉着应采澜的手,走到府门外的时候,车驾刚刚抵达。
太子下了马车,顷刻跪了一地。
“参见太子殿下!”
禁卫军将储君车驾保护得滴水不漏。
阎佩瑜上前拱手作揖:“臣弟见过殿下!”
“哈哈!”阎屹朗声一笑,问:“佩瑜是不是没想到本宫会来?”
阎佩瑜笑应:“的确是意料外之喜。”
“瞧你说的。”阎屹一边迈步进入王府门槛,一边道:“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嫡亲皇叔,若是不知晓便罢了,既然本宫已经知道了,自当前来为皇叔庆生。”
其实,庆生还是其次。
懂的都懂,今日的宴席主要还是给世子妃做脸。
大型认亲现场!
太子会亲自到场,除了给皇叔庆生以外,自然也是给阎佩瑜的世子妃撑脸。
阎屹朝应采澜看去。
应采澜亦步亦趋跟在阎佩瑜身侧,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少说少错、少做少错。
做个腿部挂件就可以了!
没想到阎屹会朝自己看过来,她不由一愣。
有种危机感,肿么肥四?
不过,阎屹只是冲她微微颔首,道:“今日世子妃光彩照人,佩瑜好福气!”
没头没脑一句话,明着是夸赞,但应采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有那种感觉——
她被什么危险生物给盯上了!
可偷偷看了一眼,太子还是那个太子,笑容和煦、风雅谦和。
除了五官没有阎佩瑜那样精致之外,整个人气度非凡,看上去没有任何阴鸷的气息。
若没有阎佩瑜在一旁削弱,那必定是无人可与争锋的存在!
她只能将疑问压下,跟随众人进了大厅内。
阎佩瑜要陪太子,她便落后了几步。
紧接着,听到了阎允闻与那四皇子阎褚的对话。
“你回家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猜,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对付他?”
在姐姐和哥嫂面前又奶又呆的小正太,此时宛如小兽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蠢货,你当必须得我护着他,你们才拿他没办法的么?就凭那些酒囊饭袋,也能奈何得了楚潇?”
阎褚呵呵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在你眼里他最厉害。可他楚潇,平日若不是有你镇着,早被他们撕碎了!你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乡下来的,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替他说半句话!”
对这番说辞,阎允闻压根不想理会。
很显然,他不认为阎褚说的是对的。
应采澜在心里赞了一句:【没想到啊,这小正太还挺沉得住气的!好田出好秧,诚不欺我!】
从家教看格局。
如果不是差了那么点气运,康亲王若坐了龙椅,哪还有现在的皇帝什么事儿?
而有阎佩瑜那样的人做太子的话,又何愁江山社稷不稳?
阎褚见阎允闻巍然不动,又道:“我就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跟乡巴佬一块儿玩?我才是你的兄弟,平日里我喊你出去玩,你对我爱搭不理的!反倒是那穷小子,一喊你就屁颠屁颠儿地出去,把咱们阎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应采澜听出来了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