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秋月从七八岁开始,就不曾与人这般拥抱过了。
突然被抱住,她身子有些僵硬。
但心中的温暖却难以言喻!
应采澜松开了她,说道:“我现在回去,就让小苏苏留下来,晚点你再让人送她去康亲王府。”
“好。”常秋月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应采澜又问:“那你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常秋月说道:“东西不少,要个三五日的。我今夜不会留在大皇子府,晚些时候就回常家去。东西可以分几日搬走,但这皇子府,我是一日也住不下去了。”
心里的创伤,即便是应采澜给了她这么大的安慰,也是难以治愈的。
多年的夫妻情分,并且当初她会嫁给阎襄,也是真心喜欢过。
岂料,不过是他一场戏罢了!
男人是否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怎奈她过去太年轻,被冲昏了头脑,识人不清!
如今看阎襄对应彩月那份真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也好。”应采澜是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妙。
现代人,内什么激情杀妻、家暴的事,网上看多了,心里难免有阴影。
尤其是这种闹了离婚的,男人觉得丢了面子的。
万一兽性大发,突然动起拳头来,还得是武力值弱势的女人吃亏!
女人命贱,尤其在古代。
被杀死了,哪怕常家会去讨公道。
可讨到了公道又有什么用呢?
人都死了!
所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防患于未然。
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挑战人性底线!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应采澜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告辞!”
她没有行礼什么的,说走就走。
从后面看,完全没有任何的端庄仪态。
可是,却有一种常秋月特别羡慕的洒脱!
应采澜走出府门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与阎襄擦肩而过!
她不想理会这个渣男,甚至都不想跟他行礼。
而是直接往前走,打算就这么出大门口。
阎襄脸色一沉,道:“站住!”
应采澜会听吗?
当然不会!
她兀自往外走。
阎襄一挥手,他的随从便上前,拦住了大门口的去路。
应采澜皱眉,回过头来,不客气地道:“大皇子,我知道你有点毛病,但还真不知道,你病得不轻啊!”
“放肆!”阎襄身为皇长子,历来是俯视别人的,能让他低头的人,数不出来几个。
就算他现在名声不好听,还受到了责罚。
但不代表,他能纵容别人挑衅自己的威严。
尤其是,应采澜还是他心爱女人的死敌!
他转过身来,袍袖一挥,道:“见了本殿不行礼,这就是康亲王府的规矩?”
这个渣男,应采澜恼他恼得不行。
她冷笑一声,道:“我不想跟一个设计谋害我男人的人行礼,叶雨琪的事,虽然火烧不到你头上,但不代表我们不知道是你撺掇的!”
小脾气还真上来了。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阎襄一愣。
本来吧,因为对方是皇子,应采澜想忍了。
可阎襄不肯放过她呀!
那就炮轰好了!
她脱口就怼:“你身为堂兄,设局要害我家世子的清白,这件事是一桩。”
“其次,你纵容侍妾爬到正妻头顶上作威作福,也是一桩。”
“然后,你纵容侍妾跑到外面,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也是一桩!”
“一个不爱重自己老婆、不疼惜自己女儿的男人,都不配顶天立地这四个字!”
“你这个大皇子,德不配位!”
“大家都知道我从小不得教养,也都知道我年幼不懂事!”
“今儿个这个礼,我就是不行,又怎么样!”
“别忘了,你还要上康亲王府跟我们道歉呢!”
阎襄被她怼得窒息:“你好大的胆子!”
他脸色阴沉,怒火中烧,眸中充斥着恨不能吃人的凶光!
应采澜见了,立即退后一步,道:“干什么,你害我男人,还要我给你下跪吗?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打死我,我也不!有种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去!我正要问问皇上,天子犯法是不是与庶民同罪!”
换别人,忍了就忍了。
可这个渣男真的好恶心人啊!
尤其是,想到常秋月的后半生都可能受影响,还有那三个小姑娘……
臭男人,该死!
丢下那些话后,应采澜继续往门口走,大声说道:“让开!再拦着我,我就不客气了!就算扒了我的皮,这个理我也想论一论!”
必要时,她不介意以“德”服人的!
鞭子,从她腰间取了下来。
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都以为她腰间缠着的是红色腰带。
只不过造型比较别致。
但她拿下来了,仔细一瞧那鞭子把手,阎襄脸色一变:“妖龙?”
应采澜挑眉:“哟,你认得?”
阎襄如何不认得?
虽说烈王阎羲极少回京,但先帝阎湛、与先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他还是偶尔会回来贺寿什么的。
自然,也会带上他形影不离的王妃顾冷。
他们不常在帝京,认不出顾冷的人很多。
她长得偏瘦小,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于是有人不长眼,对她呼来喝去也便罢了,竟然还敢打她的女儿!
顾冷一怒之下,抽出妖龙开抽。
直接抽得对方皮开肉绽,半年皮肉也好不起来那种!
对方便去告御状。
熟料——
谁不知道冷城小郡主是团宠,烈王极其三个哥哥,齐刷刷那么一站出来。
先帝头都大了!
那时候阎襄还很小,却恰好目睹了这件事,对这条火红色的鞭子印象深刻!
“没想到,烈王妃的鞭子,如今竟然在你手里?”阎襄是惊讶的。
不禁开始怀疑:这阎佩瑜本事到底有多大?
性情乖张狠戾的九皇叔与他交好。
与不理朝中事的叔祖父,也有能赠鞭的交情!
应采澜下巴一扬,道:“我就问你,还要不要拦住我不让我走!拦的话,我就这里划下道来,就算你打死我,我该走还是要走!”
阎襄没见过敢对自己如此嚣张的人!
当然,也是先前应采澜不曾对他发过飙。
以前没必要、犯不着嘛!
可现在——
阎襄都算计到她男人头上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哈喽凯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