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低声说道:“国内沙漠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是一个?舒家既然隐世,不可能将他们的信息传递那么多出来,还让那么多阴阳先生过去,万一你弄错了呢?
壬河眼神更深邃了,他幽幽道:“我的确不晓得确切的沙漠位置,可大致是西北,有那么巧合吗?”
我心头又是一窒。
壬河这态度,是铁了心要探一探舒家的秘密了。
可心头隐隐的本能和悸动还是在告诉我,那太危险。
于是我尝试性地做了最后努力,问壬河有没有学过地理?
“嗯?”壬河露出疑惑之色。
我告诉壬河,沙漠很大,占据了国内一成以上的面积,而整个西北方,大概占据了沙漠的八成以上,至少四个省都有不少的沙漠。
壬河:“……”
他最后只挤出来几个字:“胆小如鼠,倒也相配。”
他不再多言了,继续看着须弥山的石雕。
灰太爷又趴在我的肩膀上,吱吱叫了两声。
我伸手摸了摸灰太爷的脑袋。
等待的时间,显得更漫长,更无聊,不晓得手机被扔去了什么地方,如果能拿回来,还能联系到我曾祖,还能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可现在只剩下空谈。
又过了许久,我腹中空空,发出难听的咕噜声。
昨儿一晚上没吃东西,今天又过了那么久,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从庙顶的透光瓦片去看,应该已经到了傍晚。
“我说,等会儿要去前边一趟。”我慎重道:“沙漠里头追人,不是闹着玩儿的,得弄点儿吃喝,再找个手机,时间这么长了,舒子徽肯定走远了,我们有可能暴露,也问题不大。”
“可以。”壬河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天光消散,夜幕降临。
我们从这庙宇中摸了出去,走正路太招摇,我们便绕着那些房子的墙,走的其背面一侧。
右边是村,左边儿便是零零散散的树木,显得影影绰绰。
这村子比我们来的时候,还显得安静许多,应该是灰太爷做的“好事儿”。
一时间,我倒是不知道上哪家人屋里去了。
灰太爷一直闷头在前边儿走,我们就只能一直跟着去。
一晃眼,居然到了村口的位置。
灰太爷哧溜的窜了出去,我正想喊住它,却瞧见村口的平地上停着一辆车。
不正是冯瑶开来的车吗!?
我额头上泌出汗珠,心头猛跳了两下。
壬河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告诉我,先去车上看看,肯定留下来不少东西。
我低喃道:“肯定有,不然灰太爷就不带我们来了。”
先扫视了一遍村口,确定没有人,我和壬河立即猫了过去。
开车门的时候,我还默念了几句祖宗保佑,结果一拉门,果然直接打开了!
上车,甚至车钥匙都插在锁孔里头。
可对我们来说,这玩意儿现在没什么用。
我在驾驶室里头翻找着,壬河则在第二排座位里头寻觅。
我一无所获,壬河却找出来一个背包,里头都是吃食和饮水,以及我的分尸刀。
“搞不好,我们俩的手机都给扔路途上了,晦气。”我低语两句,伸手去拿分尸刀。
壬河身体显然僵了僵,给我分尸刀的时候,眼中还有警觉。
刀入手,我却有了种安心的感觉,笑眯眯的说了句:“壬老兄,不要太紧张,毕竟你身手不好,我拿着刀,指不定还能在沙漠里头砍几只兔子黄羊,到时候改善改善伙食。”
壬河眼中的警觉却更浓郁,低声说了句:“头趴下。”
我心头突地一跳,先整个人蜷缩起来,几乎缩进了方向盘后边儿。
扭过头,我偷偷的往前瞄去。
让我脸色骤变的是,先前还安静无人的村路上,此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唐装,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他正飞步朝着村口走来!
我骂娘的心都有了。
这怎么会冒出来个先生?
舒子徽派遣来了一个人回来?
该不会是唐家的先生吧?
我身体尽量弯曲着,手紧握着分尸刀。
那先生走路的速度,就像是发现了我们一样?
就在他走到村口的刹那,他忽而调转了方向,钻进了右侧的一个石屋里头。
我一时没看明白缘由。
可我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半分钟左右,我才瞧见,村路上又走过来了一个人。
他的速度稍微慢一些,腰身伛偻着。
等他距离近了,我脸色更是再变。
那人身上裹着白色的布片,头脸上却浮着淡蓝色,就好像荧光剂用多了的脸一样……
先前那个先生,是怕后边儿跟的东西,才走那么快?
还有,我想了起来,这人不是那洞深处的人吗?我还记得他最后在洞里头瞅着我们看呢!
一时间,我身上冒出来了大量的鸡皮疙瘩。
那先生这么害怕,让我对这人也升起了莫名的恐惧,自不敢探头。
过了足足十来分钟,他才总算转身,又朝着村里头走去,等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松了口气。
可我们依旧没直立起身体。
又等了几分钟,刚才钻进石屋的先生走了出来。
他先冲着村路那边张望了一会儿,才抚着胸口,朝着我们这辆车走来。
他速度依旧很快,我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如果等他到了车旁,就算之前没发现,也能立马瞧见我们藏在里头!
正当我打算,要不要直接开门下车,和他对拼的时候,我听到了轻微的吱吱声,接着就是爬动的声音。
很快,那先生走近了。
距离这辆车,最多只有两米的距离。
他忽然驻足,皱眉看着车窗。
我眼皮狂跳,因为我再往下缩,也缩不下去了……
明显,他已经发现了我们!
再下一瞬,那先生从腰间一摸,落入手中的,赫然是两张人形符。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淡淡道:“出来吧,九先生果然判断的没错。”
这先生说话的语调,和唐先生略有些相似。
他手中的人形符,却让我心头更寒。
只是被发现了,躲着就没有意义。
我直立起身体,一把推开了车门,下车时,我还极为警惕。
只不过下车的只有我一个,壬河那老狐狸还是蛰伏在后边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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