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卜礼顿了半晌,才告诉我,这问题也是他昨天夜里休息的时候思考到的,航拍的确能够看到七十座黑山头的全貌,甚至他还想过,现在一些手段,未必必须要直升机,可问题就是,在很多风水地,手机,电筒,还有其余一些电子设备是失灵的。
七十座黑山头的过阴山脉,绝对称得上是大风水地,我要求的这事儿,恐怕没有很大的把握,一旦有危险,那些人就得立即回返,否则造成的影响会很大。
我身体僵硬不少,回想起一些东西。
就是在我大学期间,学过一些有关于无人区,大三角的事件。
就连国内也有地方会让飞机失联,船只失控。
深呼吸数次,我让陈卜礼好好处理这事儿,一定要慎重,能行就行,不能行,就算了。
最后那仨字儿,其实让我有点不甘心。
只不过,现在这信息社会,万一发生什么集体坠毁事件,闹出来的后果很严重。
陈卜礼摸出来手机,去一旁打电话。
有一个陈家人上前,给我送了吃食。
我吃过东西后,就回到自己帐篷里头,开始磨墨铺纸,打算双管齐下,用五绝地书来推演七十座黑山头。
磨好了墨后,我提起封葬笔,先在黄纸的最中央落了一点,画了一个圈儿。
再接着,我绕着那个圈儿,写下来了一圈字。
壬、子、癸、丑、艮、寅、甲、卯、乙、辰、巽、巳、丙、午、丁、未、坤、申、庚、酉、辛、戌、乾、亥。
这就是二十四山向的方位。
我盯着这些字看了半晌,又取出来了布衣盘。
巴掌大小的罗盘,刻度精密到了极点。
其中有一圈层,刚好就是二十四山!
我自言自语的低喃:“周天分为二十四方,坐山向为十二地支,再加八个天干,再加八卦中的四卦,二十四山囊括五行和阴阳……”
“要寻大穴,就要在这些方位中寻找……”
我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
果然,我的想法是对的!
五绝地书中,有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
低头沉思,回忆了半晌,我又快速落笔,写下来了一段话。
“二十四山分五方,知得荣枯生与死,翻天倒地对不同,其中秘密在元空,认龙立穴要分明,在人仔细辨天心,天星既辨穴何难,但把向中放水看。从外生人名为进,定知财宝积如山,从内生出名为退,家内钱财皆穷尽,生人克人名为旺,子孙高官尽享福……”
写完了之后,我没有停笔,又开始在这张图上,不停的画出来耸立的山形。
我一共画出来了七十座山头,整张纸都已经占满了,显得密密麻麻。
一周圈,三百六十度,十五度就有一座山,在那山后,继续画山,这就是山各有方位!
当然,这并非是七十座黑山头的真切模样,我也不知道在这些山中,方位到底是如何,但有一点,无论它哪个方位几座山,它都逃不掉二十四山的风水分布!
想要找到管仙桃当年选定的墓穴,我还不能只看二十四山!
寻山!
观星!
测水!
我想清楚了一切,呼吸变得更为急促。
放下封葬笔,我拿起来这一张墨迹未干的纸,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让我诧异惊愕的是,这天,居然黑了……
我进帐篷的时候,明明还是晌午……
八宅一脉的人,全部齐全了,那几十号箬冠道士,全都在他们帐篷那边儿。
陈家的人围在篝火旁,灰太爷正绕着帐篷快速的跑着,后边儿,灰太奶化作一道白影,不停的追它。
但凡灰太爷停下来,就会被灰太奶咬一口,它一声惨叫,又继续狂奔。
廖呈抱着胡三太爷,面含微笑的看戏。
我走过去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师祖,寻山,观星,测水!”我沉声说道:“山之极,星之极,水之极的地方,必定是管仙桃选用的葬坟之所!”
廖呈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若有所思了片刻,又说:“还缺了一样,登天。”
霎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灰太爷窜到了我的肩头,灰太奶没有冲上来,回到了柳絮儿的脚旁边,舔了舔自己身侧的毛。
“登天……”我蹙眉喃喃,说:“已经四种方向了,会不会,还多一种?”
“或许有,但已经不在风水中。”
廖呈抬头,看着七十座黑山头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据你之前所说,管仙桃为枭雄,生平任何事情,喜欢极致,风水选出四个极致点共同有的方位,那他葬入其中,便是夺天地造化,天有三才,为天地人,大风水局中,天地均有,那他便是人才,这就是最后一绝?!”
“高!”我狠狠一拍大腿,吓得灰太爷哆嗦了一下。
陈卜礼脸上露出了兴奋和紧张夹杂的神色。
其余陈家人同样如是。
箬冠道士那边儿,白廉贞,白分金匆匆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位长老。
一时间,五个长老到我们身旁,陈家人的气势直接就被压了下去。
“找到方位了?!”白分金话音急促。
“我说几位长老,不要这么一惊一乍,你们派遣出去那么多人手,不一样在探路找方位么?”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们一眼,又说:“方向有了,找到方位,要不了多久。”
白分金微微抬头,他斗笠下隐隐露出一些眼睛,神态冰冷。
“蒋红河,不要拖延时间。”
我本来想给白分金怼回去。
可之后,我多多少少还要利用箬冠道士进舒家,廖呈把他们已经压的够狠了,我多补几句,以后就不好“合作”了。
于是,我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等航拍的照片回来,现在我只能推断出山向和星象,具体哪儿有水还不晓得,哪座山最高也不清楚,你们总不想,进这样的大山,慢慢找吧?”
白分金还要说话。
另一个长老开口了,他身高很矮,不超过一米六,以至于我看他,都只能看见斗笠顶,瞧不见他的脸。
“三长老,观主叮嘱,我们此行,不得和廖先生冲突,也不可破坏了蒋先生之间的关系,你莫要急躁。”
“廖老先生和蒋先生,应该比我们更想进入这墓穴中。”
我略诧异,下意识问了句:“您是几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