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起来。
温明月与战敬昭皆是神色阴沉，尤其是战敬昭，那臭臭的，简直没法子形容。
佯装没看到战敬昭和温明月的脸色，安素月笑着说道：“若雪，你多年不在北城，可能不太清楚这些年的事情，但我这个当妈的，可是看到我儿子对你家小幺的一片痴心啊。”
坐直了身体，安素月说道：“那时候你家小幺在江家不受宠，动辄就被江正华两口子虐待，甚至连江瑾萱都隔三差五欺负她，当真是可怜呢。”
“也幸好我家子澈，这孩子从小就心善，他看到你家小幺被欺负，就总是护着她，所以对于你家小幺来说，子澈是与众不同的。”
说到这里，安素月看了一眼战敬昭。
“那时候你们战家可是北城最厉害的家族呢，你们呢？你们忙着赚钱忙着内讧，何时多看一眼那可怜的孩子了？”
这话着实给了战敬昭与温明月一个重重的耳光。
两人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你看，在凤家小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从未帮过她，现在她出人头地了，你们又来凑热闹，真的，不是我说，你们这做法，未免你也太现实了些。”
半晌，战敬昭才哑声说道：“那时候我们不过是不知道小凝的存在，若是……若是我们早些遇到她，必定会将她从江家救出来，她也不至于在江家受了许多年的苦。”
说到这里，战敬昭嗤笑看着安素月。
“你还有脸说别人？既然你早就知道小凝在江家吃苦受罪，你为什么不帮她一把？林子澈一个小孩子，能帮小凝什么？不过是给几颗糖安慰几句而已，你这个人一向都喜欢权衡利弊，你当时，是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孩子得罪江家吧？”
眼看着安素月变了脸色，战敬昭接着说道：“而且你不会同意你的儿子娶身份低微的江家二小姐，因为你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因为她不能打击你们林家任何利益。”
战敬昭步步紧逼，说道：“安素月，大家都是认识多年的人，你敢说你没私心？”
这质问，让安素月有些语塞，但她又怎么能认输呢。
“您现在倒是有理了，当初虽说凤家小幺在江家受委屈，但也不过是被打骂几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在战枭城与江瑾萱的订婚宴上……”
安素月忽然扭头看着华若雪，说道：“你知道你家小幺是怎么成为战枭城的情妇吗？战枭城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强行占有了小幺，甚至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带着衣着暴露的小幺离开。”
“当时你是没在现场，否则你真的会心疼死，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家小幺那表情，那么可怜的小女孩，红着眼眶却佯装坚强，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战枭城出言羞辱。”
安素月啧啧两声，说道：“真的，战枭城这羞辱，比江家的虐待痛百倍千倍，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这件事，战敬昭与温明月都有所耳闻，此时此刻，被安素月添油加醋说出来，他们又是内疚又是惭愧。
“是，这事儿确实是枭城的错，但那时候他也是被任清算计的受害者，他在反抗的过程中伤害了小凝，所以后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弥补，我们也在弥补。”
温明月哑声说道。
“哎哟，老太太，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您弥补？您弥补什么呀？当初你是真喜欢凤家小幺？不，你也看不起她的，不过就是她怀了战枭城的孩子，所以您才接纳了她，但您敢说，您不是利用凤家小幺吗？”
安素月也是豁出去了，说话也格外地刺耳。
“您知道任清讨厌凤家小幺，所以您为了牵制任清，故意让凤家小幺住进了战家，您这一招，可真是狠辣啊，若非如此，当初任清也断然不会对凤家小幺痛下杀手。”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您也是伤害凤家小幺的人，您，又比任清好到哪里去了呢？您，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我理论呢？是，我没帮她，但我没害她啊！”
安素月一张嘴厉害，这一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占情占理，让人竟然无法反驳。
而这些话又戳中了温明月最痛的地方，她脸色苍白，眼眶有泪水在闪动。
“所以老太太啊，我要是您，我就是痛快放手，让凤家小幺换一种活法，让她忘记从前那些痛苦的事情。”
安素月骄傲一笑，说道：“我家子澈对凤家小幺的痴情，整个北城的人都有目共睹，他们若是在一起，那凤家小幺还愁没好日子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家子澈身体健康，身世明朗清白，他不会像是个定时炸弹，他能带给女人安全感。”
这是在影射战枭城的双腿残疾，影射他的身世扑朔迷离，影射他是个定时炸弹，会随时让凤毓凝失去安全感。
虽然是在与战敬昭与温明月叫板，但不得不承认，她这些话没有错，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一时之间，战敬昭与温明月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默凝重。
直到多乐大声喊道：“我爱我爸爸，我只要我爸爸，我才不要其他爸爸，多福，对不对？”
“妈妈说过的，爸爸只有一个人，爸爸叫战枭城。”
多福声音偏冷，倒是与战枭城的语调有几分相似。
安素月一笑，说道：“好孩子，你们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情，你们的爸爸对你们妈妈一点都不好，他以前伤害过她很多次，你们忍心让你妈妈一直难过吗？”
“要是你妈妈嫁进我们林家，我会对你们更好的，你们不用害怕的。”
多乐抱紧了战敬昭的脖子，大声说道：“我不要去你们家，我不喜欢你，你一看就是一个坏人，你就像是拿着毒苹果的皇后，我害怕你！”
一边说着，多乐一边扑簌簌地掉眼泪。
“我不要离开爸爸，我不要爸爸和妈妈分开，我不要再做没有爸爸的孩子！”
门口，凤毓凝与战枭城站在原地，将女儿带着哭腔的话尽数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