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天已经快要黑下来,那个身影让苏才意外的熟悉。
他定睛仔细一看,不是别人,就是贾文歌。
苏才悄悄地靠了过去,发现贾文歌正对着仓库门锁发愁。
他那瘦弱的胳膊,连最简单的门锁也砸不开。
“贾厂长辛苦啊,这么晚了还过来加班。”
苏才突然说道,吓得贾文歌猛地回头。
“苏才,你们不是早就下班了吗?”
“你还在工厂里干什么?”
“你别把人逼上绝路!”
贾文歌这会情绪不太稳定,但意图十分明显。
苏才默默地拿出仓库钥匙,直接打开了门锁。
苏才把仓库大门一推,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新式自行车。
这些自行车都经过严格的检验,全部保证合格。
“贾文歌,你是想来要这些东西吗?”
“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只要你把八一厂转让给我,我就可以帮你一把。”
苏才直接向贾文歌提出条件。
贾文歌当场愣住,盯着苏才久久没有讲话。
苏才看出来贾文歌真的在思考,却也是在积攒着怒气。
“怎么样?”
“贾厂长,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帮你啊。”
“可是你不地道在先。”
贾文歌恍若经过深思熟虑,忽然开口向苏才问道。
“你是铁了心,要给那些工人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想法简直听都没听过。”
苏才被贾文歌突然一问,顿觉眼前的男人,还是有些脑子。
他带着微笑,回答道。。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我可能小瞧你了。”
“怎么?”
“难道你想通了,愿意跟我一起合作?”
苏才向贾文歌反问道。
贾文歌大笑出声,看向苏才的目光,充满了嘲讽。
“年轻人,还是思想单纯。”
“你这种想法,就算再过个几百年,也得被淘汰。”
“人都是自私的,就连你也不例外。”
贾文歌转做一种教训的口吻,向苏才说道。
苏才冷笑几声,随机关上了仓库大门。
“那就请你回去吧。”
“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等你垮了,八一厂也只是换种方式到我手里。”
苏才自信地向贾文歌说着。
贾文歌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几乎走投无路。
他这会正想着迁怒于苏才,看向苏才的目光,充满了憎恨。
“你小子,见死不救。”
“也别想这么容易就把我打发了!”
突然,贾文歌从背后掏出一把土猎枪,枪口正对着苏才的脑袋。
“把门打开,东西我今天必须拿走!”
贾文歌厉声向苏才命令。
苏才决定暂避锋芒,回头给贾文歌开了仓库门。
他站在一边,让贾文歌能够没有阻碍地走进仓库。
“贾文歌,不要让自己走上不归路。”
“你躲不了多一会。”
“早晚,还是要出事。”
贾文歌不想听苏才讲话,直接叫骂一声。
“你闭嘴!”
“把东西都给我搬出去!”
贾文歌拿着土猎枪命令苏才做事。
苏才打算先安抚贾文歌的情绪,慢吞吞地往外搬自行车。
“快点!”
“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贾文歌见到苏才不紧不慢,着急地催促。
苏才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观察着贾文歌的眼神。
“我一个人能有多快,你也不多交几个人过来。”
苏才不慌不忙地向贾文歌抱怨道。
这会,天色越来越暗,厂区里变得漆黑一片。
贾文歌情绪紧张,自知正在做不可为之事。
他心里着急,一直发毛。
“你别废话,赶紧搬东西。”
他看着苏才的速度实在太慢,这样一晚上都带不过去多少产品。
贾文歌一只手拿着土猎枪,另一只手也开始往外挪自行车。
他只能用一只手做事,还要始终盯着苏才,行动非常的不便。
“你要是早点跟我好好配合。”
“那里还用这样撕破脸?”
“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贾文歌一边干活,一边也开始向苏才抱怨。
苏才冷哼一声道。
“难道不是一开始你向我背后捅刀子?”
“私下里,买图纸的人,到底是谁?”
苏才的话,让贾文歌一下子没了动静。
过了好一会,贾文歌看着摆在仓库门口的一整排自行车。
他这会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拿着土猎枪的手臂,已经酸痛不堪。
贾文歌决定放下来休息一会。
“出来做生意,谁没有点手段。”
“但只要能够赚钱,就都不寒颤。”
“你不也是为了赚钱,才从王大拿手里搞来红旗厂的吗?”
贾文歌突然开始向苏才掏心掏肺。
苏才一下子听着还有点不太适应。
他仔细地想了想,说道。
“赚钱是肯定的。”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也要注意方法,赚不义之财,早晚要遭报应。”
贾文歌听了苏才的话,哈哈又是几声大笑。
他这会似乎没有把苏才当作合格的对手。
“我看你小子还活在梦里。”
“现在是坏人有好报,好人遭报应。”
“你早晚就会明白了。”
贾文歌说完,便推着自行车往墙边走去。
苏才一看,这不是自己用过的老套路了吗。
运送货物的车,应该就停在墙外。
“你先过去,我在后面看着你!”
贾文歌突然转头对苏才说道。
苏才看到又冲着自己的枪口,推着自行车,也往墙边走去。
“别想耍什么花招,我一枪就能送走你。”
贾文歌看到苏才靠到自己身边,警惕地说道。
“那你可要瞄准一点,不然容易失手。”
苏才冷静地说道。
贾文歌一惊,他听出苏才语气中的从容。
“你小子难道不怕?”
“见过的东西,就没那么怕了。”
苏才又是平淡地回答道。
贾文歌听完苏才简单几个字的一句话,却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他惊觉苏才的目光之中,不知何时透露出一股子狠劲。
这种狠劲贾文歌在过去的一生中,也没见过几次。
唯独能让他想起来这种目光的记忆,也就只有那些亡命之徒。
“你小子,到底见过什么?”
贾文歌慌忙退后,向苏才不安地问道。
“我见过土猎枪里,冒出的两杆白烟。”
“难道贾厂长,还没有开过枪吗?”
苏才语气森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