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问道。
“妈，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儿子，妈托人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
“人家条件特别好！”
“已经答应跟你见面了！”
“你现在马上回家！”
苏才一听又是相亲的事情，一个头有两个大。
“妈，我这边还有工作，走不开。”
“相亲的事情，以后改天吧。”
然而，苏才的借口在母亲这边完全不管用。
“苏才，你今天要是不回来，信不信我跟你没完！”
苏才听着刘芳的语气，是真的着急。
他叹了一口，勉强答应了下来。
虽然心里答应，但苏才只是打算去走个过场。
相亲从来就不是靠谱的事情。
苏才回到家里，刘芳立马给他一顿安排。
苏才换上了西装，洗了头，又抹了一层大宝。
看上去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仪式。
“一会到了地方，跟人家女孩好好聊聊。”
“我听你婶子说，女孩家里条件特别好。”
“可是说了不少好话，才同意见面的。”
苏才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想着赶紧结束。
九十年代的小饭馆人来人往，苏才坐在桌前，显得格格不入。
女孩一身朴素平常的装扮，倒是很符合环境。
“你好，我叫苏才，是被强迫过来相亲的。”
苏才开口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们是直接吃饭，还是多聊几句？”
女孩面容姣好，气质也十分出众。
隐约之间，苏才觉得对面坐着的像是个大家闺秀。
倒不是平常的剩女。
“我叫墨丹丹，也是媒人介绍的。”
“我们还是聊聊吧，不然单吃饭太无聊了。”
苏才看着墨丹丹一开口，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
苏才竟发现，自己对墨丹丹竟然第一印象，有那么点好感。
但他从没有对相亲抱有希望。
“我先说吧，我是一个个体户。”
“开了一家小餐馆，条件比一般的工人，好很多。”
“你呢？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
墨丹丹开口就直奔主题，让苏才措手不及。
他还以为这个年代的女孩，也都是相亲走过场。
但他这才恍然惊觉，现在是九十年代。
这个年代的女孩来相亲，那就是真的想结婚。
苏才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对另一半倒没什么要求。”
“主要看缘分就行。”
“但我就是个工人。”
苏才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不想暴露太多。
墨丹丹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向苏才。
“可是我听媒人说，你可是在做生意。”
“而且还赚了不少钱。”
“难道婶子跟我撒谎了？”
墨丹丹担心地问道。
苏才一听愣住了。
他想起曾经跟母亲刘芳随口说得话，这会追悔莫及。
“啊，我是做的厂子里的生意。”
苏才改口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开工厂的？”
墨丹丹皱着眉头问道，眼中满是不解。
苏才发现墨丹丹如此的聪明伶俐，当时决定再多说一点。
“勉强算是，我管理厂里的工人。”
苏才不好意思地说道。
墨丹丹脸上立刻出现了微笑，看向苏才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那你每个月能有多少钱？”
“几百块吧，不一定。”
“有房吗？”
“没有。”
“车呢？”
“也没有。”
苏才一问工资低，要啥啥没有。
墨丹丹当场沉默了下来。
苏才也落得清净，见着上菜，埋头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苏才只想着吃饱就走，然而墨丹丹又开口问道。
“你那边的工人待遇好吗？”
苏才一抬头，发现墨丹丹脸上也写着尴尬两个大字。
苏才放下了筷子，想了想说道。
“应该说是很好。”
“估计全国也找不出几个待遇更好的地方。”
苏才语气很是认真，这引起了墨丹丹的兴趣。
“给工人的待遇太好，不会增加成本，降低利润吗？”
墨丹丹不解地问道。
“利润可以通过提高效益增加，没必要剥削工人。”
苏才严肃地回答。
“人工成本也只是成本，能压缩，应该尽量压缩。”
“我看你应该不怎么会做生意。”
墨丹丹当场质疑苏才的管理方式。
苏才满心好奇便反问道。
“那我能问下，你的餐馆待遇怎么样？”
墨丹丹一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跟你恰恰相反。”
“人员成本，是我考虑很多的一块。”
“店里的人，都是要跟餐馆共进退的。”
苏才一听，就懂了墨丹丹话里的意思。
这种话术，苏才曾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每次听到苏才都想要直接骂娘。
然而这会苏才忍住了。
“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
“不想着提高效益，只想着节约成本，注定做不大。”
“所以你只能开小餐馆。”
苏才说着说着，语气变得不太客气。
墨丹丹表情立马耷拉下来。
“你还不也是一个月几百块？”
“我赚的可是你十几倍！”
墨丹丹骄傲地向苏才炫耀道。
苏才抬头，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言。
“我送你回去吧。”
“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我们俩个应该不合适。”
苏才直截了当地结束了相亲，感情毫无波澜。
墨丹丹一听，眼圈有些泛红。
这样当面被人嫌弃，她非常委屈。
“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这顿饭我请了。”
墨丹丹叫来服务员结了饭钱，起身就走。
苏才本来也想草草结束，但一出门竟发现刘芳在门外，盯着自己。
“赶紧去送人女孩回家，哪有你这样的！”
刘芳推着苏才说道。
苏才拗不过刘芳，赶紧追上了墨丹丹。
“你还来跟着我干什么？”墨丹丹不客气地问道。
“送你回家，走个流程。”苏才冷漠地回答。
墨丹丹没再理会苏才，快步走着。
苏才在一旁紧紧跟着，俩人默不作声，形同陌路。
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苏才旁边，摇下了车窗。
苏才本以为是拉客的司机，可却发现司机的目光，全在墨丹丹身上。
“丹丹！怎么在这遇到你了。”
“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墨丹丹一转头看到司机，一脸嫌弃地说道。
“孟强，我不用你管，你离我远点！”
出租车司机孟强听完还不甘心，直接停车要下来。
墨丹丹眼神一阵慌乱，突然拉过了旁边的苏才。
“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