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苏才首先就把目光放在了周闰发身上。
他要先确保自己的人,没有出现问题。
也是为了能够在人群之前,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苏才回答那位输钱的赌客说道。
“你先不要激动,如果真的证明王武在出千。”
“那肯定就是王武输了,他不仅要归还赢来所有的东西,还得断了手脚。”
“但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苏才认真地向那位赌客解释。
赌客听到苏才说得也很有道理,心里即便很着急,也不能无理取闹。
他只能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众人都在观察苏才要怎样处理当下的局面。
而苏才自己显得非常从容,这场赌局的结果,无论如何也损伤不到他自己。
所以苏才只需要找出到底是谁出千搞出了问题即可。
他先是一扭头,向一言不发的周闰发问道。
“周闰发,你是我带过来的人。”
“我问你,你有没有在这场赌局里出千?”
苏才紧盯着周闰发,观察着他此刻的反应。
周闰发听闻,突然淡然一笑,语气十分轻松地回答道。
“肯定不是我,我可不会用这么笨的手法。”
“如果我真的出千,你们这些人,永远也发现不了。”
他一副非常自信的模样,向众人看了一圈。
最后,周闰发的目光停留在了王武的身上。
他又开口向王武说道。
“兄弟,你下次出千一定要谨慎一点。”
“不要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要不然,让我也非常难堪啊。”
周闰发开始暗示嘲讽起王武。
王武听后,脸色变得非常阴沉。
虽然王武的脾气一向很好,颇具风度。
但他面对当众的嘲讽,还是非常气不过。
他冷哼一声,用着冰冷的声音回道。
“你这个年轻人也太嚣张了。”
“别以为你用几句话,就能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我可是经过检查的人,没人发现过问题。”
“今天出千的人,肯定是你!”
王武态度坚定地咬定就是周闰发在出千。
他这话一出口,围观的赌客们也都开始变得模棱两可。
之前王武被检查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多久。
那场面绝大多数赌客仍旧是历历在目,曾经的事实摆在面前,谁也不敢再肯定出千的人是王武。
已经有些不同的声音,认为是苏才带过来的陌生面孔在动手脚。
这些声音让正处在暴风中心的周闰发非常的反感。
他听着那些对自己的议论,突然一转头,扯着嗓子对人群大喊道。
“你们不懂胡乱猜什么猜!”
“我就是过来收钱给人办事的,干嘛要冒着风险动手脚。”
“苏老板都答应我了,不管赢不赢,都会给我钱的!”
周闰发一激动,把苏才带他过来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众人的注意力又一下子回到了苏才身上。
苏才这会有些哭笑不得,周闰发这会实在有些太过激动。
但周闰发把叫他来的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影响。
所以苏才也没太当回事,他表示肯定地点点头。
“他说的是事实,是我叫他过来的。”
“而且也答应了,无论输赢,都会给他钱。”
苏才非常认真地说道。
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赌局上那俩个人的反应。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闰发明显变得很着急。
“苏老板,那你看现在赌局肯定进行不下去了。”
“我这最多也就算是输了,你得把钱给我吧?”
“我拿了钱就要走了,回去还有事情呢。”
周闰发急切地想要拿到钱,对于赌场的事情,其实一点也不关心。
这引起了绝大多数赌客们的不满。
立马就有人高声向周闰发大喊大叫。
“你不能走!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
“这赌场里天天有人出老千,以后谁还敢过来玩啊!”
“不管是谁出千,今天绝对要搞清楚,断他手脚!”
这高声提议,立刻就引发起更多赌客的回应。
有的赌客已经自发地堵住了出赌场的路,不让周闰发能够离开。
周闰发一看这种情况,转头就向苏才求助。
“苏老板,这样可不对。”
“我可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你把钱给我,让他们放我出去。”
周闰发变得有些害怕,用着一种几近于恳求的语气。
这突然就引起了苏才的怀疑。
苏才也没打算让周闰发离开,毕竟事情还要搞清楚。
但原本苏才并没有怀疑是他出了问题,可现在苏才犹豫了。
他看到周闰发这么着急又害怕的样子,大概率估计是他手法出了问题。
苏才也想要清楚真相,他只能摇摇头。
“现在还不行,你放心,答应你的钱,肯定会给你。”
“但需要在事情搞清楚之后,你也没有出千,你担心什么?”
苏才言语之中,暗暗有些针对周闰发。
周闰发也是很懂得察言观色,发现了苏才可能在怀疑自己。
他仍旧是非常的着急,可却也无法为自己作证。
他只能又开始对王武施压。
“王武,你出千了就赶紧承认,别耽误我的时间。”
“我回去了还有钱要赚呢!”
“耽误了我赚钱,我可饶不了你!”
周闰发也没发现自己越说越着急,反倒是王武非常的冷静。
他的这种反常表现,让赌客们对他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王武冷冷地笑了笑,淡然地回道。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苏才都说了一定会给你钱,难道你是害怕自己露馅吗?”
“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求求情,让他们留下你的手脚。”
王武开始用言语去刺激周闰发。
他发现周闰发的心智不是那么成熟,显得有些轻浮。
这就已经成了王武绝大的优势,他要让周闰发自己先一步漏出破绽。
实际上,参与赌局的两个人再加上苏才在内,三个都对出千心知肚明。
王武跟周闰发两个人都用了手法拿到想要的牌,给对手发去指定的牌面。
只是这其中,有人出现了失误,导致出现了两张红心k。
那两张红心k就明晃晃地摆放在桌面上,现在谁也解释不清楚。
周闰发见到王武竟然镇定自若,他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
要不是王武表现得太过冷静,他可能还要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情绪失控。
周闰发立刻开始调整情绪。
他拉过椅子,一旁边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你要这样,那我也不着急了。”
“反正出千的人,也不是我。”
“你自己拖延时间,最后查出来是你动手脚,可别后悔。”
周闰发向王武威胁道。
王武听后,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仍旧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
他见到此刻的局面僵持不下,转头向苏才询问。
“苏才,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还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
苏才笑了笑,回道。
“我看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得要一个很懂的人来破解了。”
“我相信在场的人之中,最具有权威说服力的,也就只有陈小姐了吧。”
“不然,就让陈小姐来给评判一下吧。”
苏才把目光投向了陈蕾蕾,众人的注意力,也一并跟了过去。
陈蕾蕾刚刚那一会,始终都没怎么说话。
她一直都在注意观察着一切蛛丝马迹,寻找着出千的痕迹。
上一次当着她的面出千的人,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这会的陈蕾蕾正暗暗憋着一口怒气,一定要把敢在她这里出千的人给找出来。
她见到苏才向自己询问,便开了口。
“我现在也还没有肯定的答案,但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我还得看看那两张一样的红心k再做出最后的决定。”
桌面上的那两张红心k一直都没人去动,那是证明有人出千的关键证据。
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跑到了那两张一样的牌身上。
苏才点点头,说道。
“那好,应该没人有意见,让陈小姐继续检查一下吧?”
苏才客套地向人群询问了一嘴。
自然是根本没有人会有意见。
陈蕾蕾便绕到赌桌前面,站在那两张红心k前,认真地观察起来。
她没有立刻就拿起两张牌,而是看着不停。
“这两张牌可以肯定就是赌场里的专用牌。”
“这种牌外面根本就买不到,只能是之前故意藏起来的。”
“前几局用过的牌都已经销毁了,那里面一定少了几张。”
那几个输钱的赌客一听,立马点头表示认可,脸上也多了一点笑容。
一个赌客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那陈小姐,出千的人到底是谁啊?”
“你快告诉我们吧,我这等得都急死了。”
“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给输掉了!”
“你要不给我做主,我就得上大街要饭去了!”
赌客非常的着急,也开始不顾礼数,竟然催促起陈蕾蕾。
陈蕾蕾突然一转头,眼神中带着怒气,瞪着那让她感到聒噪的赌客。
她开口就怒斥道:“到一边等着去,别在这里啰嗦。”
“你自己输了钱,就不要只怪别人。”
“是你的绝对会还给你,不是你的你也别想。”
陈蕾蕾的几句指责,让那着急的赌客,立马紧紧闭上了嘴。
他赶紧躲到了一边,不敢再跟陈蕾蕾对视。
这里的所有赌客都清楚陈蕾蕾手段非常毒辣,一旦发起狠来,怕是谁也招架不住。
陈蕾蕾见到没人再来打扰,转头把那两张牌都拿了起来。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眉头紧皱,似乎也有些为难。
苏才见状,也忍不住靠过来问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张牌是谁动的手脚?”
苏才见到陈蕾蕾正看着自己,脸上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坏笑。
苏才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了回去。
这时,陈蕾蕾突然分出一张牌,猝不及防地塞到苏才鼻子下面。
一瞬间,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恶臭气息,立马冲进苏才的脑海。
那一刻,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被臭味给熏死。
这臭味似乎已经有了实际的形态,像一把钢刀扎向苏才的脑仁。
这臭味甚至已经有些辣眼睛,让苏才赶紧放下眼皮。
他连忙后退一步,躲开那气味的攻击,连连在鼻子旁边扇风。
过了几秒钟,他才从那呛人的臭味之中,回过神来。
“这张牌可太臭了!”
“周闰发,你一会赶紧去给我洗澡!”
“你都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
苏才实在是忍不住向周闰发问道。
周闰发满不在乎地举起右手比了一个五。
苏才猜道:“五个月?你也是真能忍!”
周闰发听闻,却否定地摇摇头,他竟然颇为自豪地说道。
“不是五个月,是五年。”
“我已经五年没有洗过澡了。”
“要是一般人早就忍不住了,但我没问题,还是身体倍棒!”
苏才意外地见到周闰发那骄傲的模样,怎么也无法理解。
他没想到周闰发竟然五年没有洗过澡,难怪那气味仿佛已经融进了他的身体,非常和谐。
之前苏才一直都没有仔细品尝过这气味,现在一次直接满足。
“你还挺骄傲的!一会赶紧去给我洗澡!不然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苏才着急了,势必要让周闰发好好去一去污秽。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又一张牌塞在了苏才鼻子下面。
他没能注意,又是吸了几口气。
那熟悉的臭味,又一次冲进了苏才的鼻子里。
苏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赶紧屏住呼吸,连忙躲避。
他见到陈蕾蕾正拿着红心k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是他从没见过的开心模样。
陈蕾蕾向苏才问道。
“这张牌跟之前那张牌比起来,那个味道更大一点?”
“我不敢闻,你告诉我一下。”
苏才认真地想了想,这才忽然发现。
后面的这张牌虽然也又气味,但明显味道小了很多。
后面这张牌的气味没那么浓郁,只是一般的臭,不至于让人头昏脑胀。
苏才瞬间就明白了陈蕾蕾的意思,他认真地回答说。
“第一张牌的味道重一点,第二张牌的味道小一点。”
“看来,已经知道是谁在出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