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站在一片鲜艳的花海中时,顾央央才发现魔界里藏着的这一美景,竟然如此令人惊艳!
这一处花海扎根的位置极为特别,挤挤攘攘地,开满了整片悬崖之上,甚至有一部分还蔓延到了峭壁之上......
鼻尖没有特殊的花香,全是悬崖之上吹来的清冽的冷风,将眼前大片的鲜艳的红色翻起波浪,已然足以震撼人心......
顾央央从万俟修的怀中退出来,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花海,有些痴痴的......
万俟修弯腰随手折了一朵送到她面前,嗓音温和道:
“喜欢吗?这叫幽灵花。”
“很久以前,仙魔大战的时候,激荡出来的力量在地面上划出这一道深深的峡谷,而悬崖之上则被残留的灵力滋养,开出了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
“这悬崖底下不知埋葬了多少亡魂,花根之下的土壤又不知吸收了多少鲜血,才使得这花开得如此娇艳鬼魅......”
“魔界有传闻,说这些花都是那些死去的人的亡灵所化,因为他们死时浑身鲜血,所以才会在死后变为这样诡异的花朵......”
“诡异么......?”顾央央歪头疑惑呢喃,她伸出指尖在花瓣上戳了戳,完成月牙儿般的花瓣立刻晃了晃,露出里面同样是红色的花蕊来。
“我觉得这些花很好看啊,一点也不诡异。而且那些死去的人大多都是魔族的人吧,他们或许是想用这种方法继续守护着魔界吧......”
她蹲下身子,近距离观察地面上茂盛的花丛,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经意说出的话,让身边的男人眼神闪烁了几下。
万俟修从未听过人说过这种可能,当初仙魔大战时,魔族被外界合理算计打压,死伤惨重,几乎上万的魔族人死于悬崖之下。
魔界被封印之后,外界便开始借此事谣传污蔑,将这里描述成诡异不详之地,后来,就连魔族人自己也不敢再轻易踏足这里......
甚至连他也......
万俟修敛下的眸子藏着暗光,他捻了捻手中的花茎,任由花朵落入花丛里。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亡灵化成的花难道不可怕么,它或许会给你带来厄运......”
“这有什么可怕的?”顾央央站起身,反问他。
她的目光很澄澈,干净得一捧清澈的泉水,一眼便能望到底。
她以前在医院里时,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因病魔而死去的人,死亡对于她来说,她早已习惯。
而且,每当她看着那些逝者的亲朋好友哭得撕心裂肺时,她的心里也会涌起难过......
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害怕死亡带来的痛苦。
“可是亡灵也有家人和朋友啊,如果它们真的是亡灵的化身,那么他们会选择在这里开花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守护魔界,也是为了守护在魔界里的家人和朋友吧......”
“是吗......”男人低低地道。
他的视线落在那一望无际的花海上,鲜红色的花浪此起彼伏......
在那簇拥着的花丛里,他好似看到了无数曾经战死在战场上的魔族士兵与将领......
顾央央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想了想,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男人面前,对他道:
“是啊,就算是亡灵也会有想要守护的人的......”
“所以万俟修,你以后能不能收敛一下脾气,不要再动不动就杀人了......”
“哦?我们的婚礼还没有举行,你就已经开始管起本尊来了吗?”男人眯着眸子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还是说,你觉得本尊喜怒无常,害怕了?”
顾央央愣住,呆呆地看着他,对他说的话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她捏了捏裙角,有些无措。但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又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生气......
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继续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犯了大错,固然不可饶恕。但如果只是小错的话,还、还是可以给一次机会的......没必要全部赶尽杀绝......”
她说着,头低下去,声音也慢慢弱了下去。
她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但这就是她心里所想的。她不觉得身为魔尊的万俟修可以随意的大开杀戒,但也不认为他必须要修身养性,成为一个包容性极强的人......
她只是希望他能多耐心一点,多克制一点,希望他不要嗜杀成性,能够安安稳稳的......
虽然顾央央也不明白这些期许是从何而来,但她觉得如果万俟修真的能够收敛一些,那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但她心中总归紧张,对于这件事没有把握。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顾央央被一个温凉坚硬的怀抱环抱住。
“我的央央,看来真的很有当本尊的魔后的潜质呢......”
万俟修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感慨间所有的气息全部吐露在了她的脸颊和颈侧上。
顾央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你胡说什么话啊......?”
什么叫做她有做他魔后的潜质啊......
万俟修的低笑声缓缓响起来,他抱着她,两人身上同款式的暗红色衣裳,让两人看起来极为般配......
在少女暗含羞涩的小小抱怨声中,万俟修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神色认真,似承诺般地道:
“好。既然是你要求的,本尊会努力做到的。”
他的眼神认真且炙热,因为其中情感太过浓烈,而让顾央央不敢与其对视。
她的眼神微微闪躲着,却因为男人手掌的禁锢,而避无可避。
“什么叫我要求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又不会勉强你......”
男人身上的气息似乎能够随意切换,他拥着她,又恢复成了那副散漫的模样:
“那怎么行呢,本尊惧内,得听魔后的话。”